“不用說,過兩天瞧見了就都知道了。”
只雲禾想得簡單,有人卻惦記著這茬。
雲從嫣下午被指桑罵槐地諷刺一通,心裡頭一直不得勁,再加晚飯後父親母親閑話時,提及祖父祖母對雲從芊的看重,更是難受,眼淚嘩嘩流。
心疼得梁氏直呼心肝:“別哭別委屈,告訴母親,母親給你做主。”
“母親…”雲從嫣撲進她娘懷裡,緊緊抱住:“祖父祖母不喜歡從嫣,芊姐姐、十二弟都不喜歡從嫣嗚嗚……從嫣究竟哪裡不好?”
閨女哭得泣不成聲,梁氏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梁哥,父親母親偏頗,你一句話都沒有嗎?他們只看到芊姐兒模樣好,就沒思量過那丫頭的薄涼性子。一家子耗費心思幫她謀劃,瞧王淑英的樣兒,不甘不願。別忙到最後,富貴人家得了,還埋怨咱。若如此,族裡能落著好?”
妻女哭成一團,雲梁耳裡嗡嗡的。
“芊姐姐根本就看不起咱們。”雲從嫣抽抽噎噎地述說起之前雲從芊講的那些話,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我們家到底與四伯家不一樣的。四伯孃…是正經的秀才千金嗚……”
梁氏松開閨女,腳不挪雙臂一張傾身向牆:“天爺啊…被個晚輩擠兌成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在外回來的雲崇廉沖進屋將人拉住,回頭問:“爹,怎麼回事?”
雲粱雙手叉腰,沉聲罵道:“芊姐兒太不像話了。”
“這腳還沒登上青雲梯,便如此不齒我們這些親族長輩。待他日得了富貴,我們怕是要仰她鼻息活。如能得好受點委屈也就罷了,怕就怕她指縫漏不下半滴油,咱還得小心伺候著供著。”
梁氏越說越無望,哭嚷道:“日子沒盼頭了。什麼人養什麼人,芊丫頭這般,四哥四嫂又能高看咱們到哪份上?”
“高看?”雲崇廉冷笑,:“爹孃還不知道吧,我四伯從外帶了個半大小子回來。聽說被安排了跟小十二一塊住,人一家子親厚著呢。”
他上頭兩兄長,五房只這麼點産業。以後分家,長子佔大頭,輪到他還剩什麼?他五歲時,爹就跟四伯商議過繼的事。四伯死活不肯。也是老天不疼他,沒幾年小十二來了。
現在四伯四伯孃倒良善,在外隨便撿了一個回來幫小十二支立門戶。敢情是看不上他這親侄子。
傍晚時梁氏也聽說了此事,掩嘴抽噎著:“都都有兒子了,還…還領一個回來?多大了?別…別是咱真誤會了四哥四嫂。也許人確實不願芊丫頭做小,在外給尋了個忠厚的?”
雲從嫣眼巴巴地盯著她十一哥。
“比小十二大不少,應該小雲從芊一點。”雲崇廉大概明白孃的意思了,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
雲粱拿了巾子,過去給妻子擦拭哭紅的臉:“以前談過繼的時候,四哥總說擔心閨女嫁到別家不好過。芊姐兒又那等樣貌,還是留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放心。”
“這麼一說,那就是了。”梁氏面上陰轉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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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了兩日,雲崇青出行累下的疲乏消盡。算計著日子,距離他姐生辰也就只剩一月。在白鴨河邊晨讀完,用了早飯,便喊上記恩、小漾一道上街。
“有碼頭就是不一樣。我感覺這一點不比孟籟鎮差,地方還大。”記恩走走看看,興致盎然。
小漾現在有伴了:“明天我帶你去碼頭買魚,來來往往的船隻,一溜排的攤位,人擠著人,可熱鬧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