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試圖跑出門去,可卻撞到了無形的屏障。
兩個人似乎在說話,可惜在看鏡面的其他人聽不到聲音。
“這個男人的笑好奇怪……”李承瑞看著鏡面裡的男人一陣不舒服。
男人一直在笑,可卻是木訥且僵硬地笑。
他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唇角翹起弧度,眼睛眯著的大小也始終如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個女人,如同一張假面一樣。
被提醒後邱白也發現了,突然驚呼了一聲:“他出現這麼久,沒眨過一次眼!除了說話時,嘴也都是咧得一模一樣。”
聽到他們的議論聲,引路男人也強忍著恐懼湊了過來。
那鏡面是銅黃的顏色,畫面看得也不真切,可他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是、是楊林!那個女的是他的亡妻,就是死在這個房子裡了,被火燒死的。”
“你看著這個楊林覺得奇怪嗎?”江岑溪指著鏡面道。
引路的男人仔細辨認:“是一個樣子的,但是……表情確實很詭異。”
在他們說話時畫面已然消失,能夠展示的只有這些。
江岑溪扣住鏡子,低聲道:“這個鏡子的主人死得很冤,所以留下了鏡子想要等待有緣人知道她的委屈。”
“有冤屈?”引路男人看到這個畫面也很難不猜測什麼,陷入一系列聯想中久久不能回神,“究竟能是什麼事情,能讓楊林燒死他的妻子?他們二人感情極好,因為楊林的母親強勢,總是欺負他的妻子,他便單獨建了這棟小樓獨住。
“在他妻子去世後,他娘還到處說是亡妻沒福氣,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沒多久便要幫楊林再找一個妻子,楊林沒同意,一氣之下還和母親決裂了。”
江岑溪聽完輕聲回答:“可能正是因為他們感情好,女人才能發現她男人的不對勁。男人見她懷疑了,幹脆殺人滅口。”
“楊林不該是這樣的人啊……”引路的男人沒想清楚其中的不尋常,只是一臉難以置信地感嘆。
李承瑞在此刻問道:“你和楊林很熟?”
“他以前也是縣衙的,妻子死去後他傷痛欲絕,幹脆辭了差事歸隱田林了。”
李承瑞追問:“他的妻子死了多久?”
“有三年了,當時老道長還在,還被他娘請來做過法事,畢竟被燒死的怨氣重。做法事那天我也來了,楊林那時確實很不對勁,對老道長的態度也差到了極致,中途便跑了。我那時沒多想,只當是他傷心過度。”
邱白似乎聽懂了:“老道長來做法事,他怕老道長發現他的不對勁,所以跑了吧?之後呢?”
引路的男人很是慚愧:“之後我也沒太關注過他。”
江岑溪在此時問道:“你可知道他如今住在何處?”
“知道!也是巧了,他就住在我們要去的村子裡!”
江岑溪思量片刻後,問道:“附近可還有可藏人的地方?”
引路的男人仔細思考後回答:“沒有了,只有這一個地方。”
她立即做出決定:“帶我們去楊林家。”
“好。”引路的男人回答得戰戰兢兢的,上馬時還腳滑了好幾下,被莫辛凡推了一把才順利重新上馬,顯然被嚇得不輕。
想想也是後怕,以前還一同共事過,現在知道他可能不是正常人,還殺了人,他會這般驚慌也不奇怪。
一行人重新上馬,馬不停蹄地去往下一個村落。
給他們引路的男人像是附近的百曉生一般,哪裡都熟悉,見到村子裡的人還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只是他如今的臉色不太好,只能敷衍地回應。
他們到了楊林的住處後,引路的男人翻身下馬問門口賣餅的婆婆:“張阿婆,楊林在家嗎?”
“沒出來!”張阿婆回答得怪不耐煩的,“一個大男人天天窩在家裡,那麼好是差事都辭了,後半輩子八成都是個廢物。”
引路的男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只能訕笑著繼續引路,帶著他們一行人進入院子。
這裡應該是許多人家混著住的地方,七拐八拐的,每一處都有可能有一個家門,卻不是他們要去的人家。
終於,他們看到了一個男人走出了一間屋子,手中拿著一個盆,將盆隨意地放在地面上,抖落開裡面的衣服便要晾曬。
引路的男人朝著他一指:“他就是楊林。”
江岑溪並未遲疑,手伸進自己的布包裡準備取出一張符籙,布包上掛著龜殼和銅錢,碰撞後發出清脆的聲響。
楊林也因此注意到了他們,抬頭朝他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