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侯好人妻,尤其好世家宗婦。
李崇潤靜默須臾。
緩聲說:“我保證,這些骯髒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既如此,何必說出讓你害怕。”
他上前欲要將她攏入懷中。
纓徽立即後退,不安地追問:“你要用什麼辦法?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哄我。”
李崇潤眉宇間的紋路愈深:“你不該這麼不相信我,這個都督府裡,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數月前。
李崇潤要她,她遲疑又害怕。
他將她箍於懷中,溫柔地說:“阿姐,若你不肯,便是在戲弄我,你我從此一刀兩斷,你可要想清楚,這吃人的都督府裡,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李崇潤早就看穿了她。
她對他未必有真情,不過拿他解悶。
都督府的七郎,歷來精明心狠,怎肯吃這種癟。
必要斷她後路。
邁出這一步,纓徽才能放任自己沉淪。
而不是隨意拿幾句不過心的甜言蜜語哄他。
彷徨的一瞬,李崇潤快步欺身上來,將纓徽扣進懷裡。
他撫摸她的發,用所剩無幾的耐心安撫:“不可以再這樣了,我會傷心的。”抱她出泉室,回寢閣。
紅珠將熱過的湯藥端上來。
李崇潤接過,小心吹涼一勺一勺喂給纓徽。
“不喝了。”纓徽皺眉撇開頭,“真苦。”
“再喝幾口,我帶了粽子糖。”李崇潤哄她。
纓徽看看他,眉眼彎彎,浮漾柔情蜜意。
彷彿剛才那個冷戾的模樣只是錯覺。
她好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自小對於危險的感知格外敏銳。
怎麼能在這麼要緊的事上犯了糊塗呢。
纓徽有些懊喪。
李崇潤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喂完藥再喂糖。
揮袖打落繡幃,湊上去想一親芳澤。
纓徽卻顫顫推開他,近乎於哀求:“我想歇息,可以嗎?”
片刻靜默,李崇潤微笑:“好。”
他隔衣抱著纓徽就寢。
感覺出她小心掩藏的抵觸,亦有些後悔。
怎麼就能讓她怕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