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腮頰滴落,掉入清泉,沒有漣漪。
正專心傷春悲秋,氛圍正好。
卻從旁伸出一隻手,輕輕挾掉她的淚。
纓徽仰頭,見李崇潤蹲在池邊,凝睇著她。
困惑地問:“阿姐你在哭,為什麼?誰惹到你了?”
纓徽微怔,甩手擊打水面。
哽咽:“你惹我了,說什麼給我安排,好幾日不見人,讓你氣死了。”
這屬實無理取鬧。
但見她蠻橫的模樣,李崇潤反倒有些放心。
他縱容地笑說:“好,我的錯,我好好向阿姐賠罪。”
他將纓徽從池裡扶出來。
不用侍女,親自給她擦幹淨水珠。
穿上褻衣,繫好披風,給她梳頭。
厚厚的一把青絲,濕漉漉的,柔韌順滑。
李崇潤邊梳邊說:“不是我不去看阿姐,那佛寺裡人多眼雜,六哥又跟只老鼠似的,到處亂嗅,左右不過幾天,犯不上冒這風險。”
半天沒有迴音。
李崇潤抬頭看去,見纓徽的目光散落在虛空。
側面望去,肌膚如雪。
鼻樑高挺,雙眸若蓄春水。
盈盈蕩蕩,脆弱且迷朦。
李崇潤撩起遮住面的一綹青絲,“徽徽?”
纓徽如夢初醒。
目光柔柔落在他臉上,啞聲道:“你說過,不會讓我嫁給你大哥。”
原來是因為這個。
李崇潤舒了口氣:“當然。”
“那有什麼辦法呢?”
纓徽驀地急躁起來:“這是很難的,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此事作罷?”
李崇潤眉宇微蹙。
將她兩隻手合緊扣於掌心,沉聲說:“你應當信我。”
“我信你……”
纓徽垂下眼睫,反複吟念這幾個字。
霍然生怒,掙脫李崇潤的鉗制,踉蹌著後退。
她盯著李崇潤,冷聲質問:“他納我是為什麼,你知道嗎?”
片刻的遲滯。
纓徽便了然:“原來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