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徽仍舊在李崇潤的馬車裡。
裹著披風縮在角落,生怕行止言語再有差錯而惹到他。
半路,邊防軍逮了一個人送到李崇潤面前。
正是纓徽的三哥韋成康。
當日幽州軍夜襲易州。
韋成康見節節敗退,又出不得城。
趁薛昀顧不上他,十分伶俐地扔下妹妹逃走。
在易州城內尋了間屋舍躲起來。
待李崇潤班師,才迫不及待地要趕回長安。
這裡連年烽火,守軍比別處更機敏。
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兒。
仔細核查,才知竟大有來頭。
李崇潤讓把人送到馬車裡。
韋成康戴著鐐銬。
十分狼狽地哭天抹淚:“我是奉父命來送親的,薛昀幹過什麼我全都不知,求都督饒命,六妹妹救我……”
纓徽面朝車壁,一句話都不想說。
李崇潤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番,“韋兄這是幹什麼?我幾時說要殺你了?”
韋成康眼睛一亮,覓到生機。
忙爬到李崇潤腳邊,拽著他的袍裾。
殷切道:“都督仁善,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願赴湯蹈火。”
李崇潤把衣袍拽回來,道:“倒是有一件事。”
司馬給他起草了一封書信。
是向靜安侯府求親,並邀靜安侯韋春知來幽州的。
想起先前那封石沉大海的信,李崇潤覺得韋春知可能並不瞭解他。
需得做些什麼,彼此加深一下了解。
他漫然道:“韋兄既然這樣說了,我自然不好卻其盛情。是這樣的,我書信一封,欲向靜安侯求娶纓徽。文墨既成,尚缺信物,還得請韋兄幫襯一二。”
李崇潤從袖中摸出匕首。
拉過韋成康的手,硬生生把他的小指切了下來。
西京傳聞。
幽州新都督青面獠牙,嗜血狠戾。
可不能對不起這名聲。
馬車裡響起韋成康殺豬般的慘叫。
纓徽對著車壁。
捂住耳朵,忍不住發抖。
有了信物,人丟去囚車跟謝世淵和薛昀作伴。
李崇潤慢條斯理地擦幹淨匕首。
湊上來抱纓徽:“真狠心,嫡親的兄長,連求情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