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徽怔愣片刻,突然謝了氣。
被人莫名其妙潑一盆子髒水。
還得上趕子自證清白。
她把頭埋進粟心軟枕裡,一聲不再吭。
李崇潤滿心疑竇,陰晴不定地盯著她的腦後。
這樣一個玲瓏美豔的尤物,合該被人惦記。
只有折斷羽翼,鎖在床上,才能令他徹底放心。
他被這個念頭駭住,禁錮纓徽的手顫了顫。
忙驅散掉這些危險的念頭。
暫且不顧舊怨,把纓徽扶了起來。
這才注意到,她雙目亮晶晶的,臉頰還有淚痕。
李崇潤舔舐她的臉,嘆息:“哭什麼?我又沒將你怎麼樣。”
纓徽任由他動作,緘默不語。
吻了一會兒,李崇潤摟住她。
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嗟嘆:“我總是怕你跑了。我有種預感,你還是會把我拋下。”
纓徽閉上眼。
她瘦了許多。
李崇潤能感覺出來,纖腰不盈一握,身子薄紙片似的。
究竟伊人為誰憔悴,玉減香消至此。
他不敢再胡思亂想。
兩人安靜待了一會兒,李崇潤道:“你不是嫌悶嗎?阿瑋過幾日出殯,要去都督府服喪,我帶著你罷。”
這是變相的補償了。
時至今日,李崇潤再不是從前那個為哄纓徽,而時不時耍賴,說著“我錯了,原諒我吧,阿姐”的七郎了。
即便他真錯了,纓徽也只能受著。
並且給臺階就要下。
她換了二目魚紗羅裙,戴珍珠小瓤飄花冠。
薄施粉黛,打扮得素淨。
臨出門時,李崇潤突然注意到白蕊和紅珠沒跟著。
纓徽身邊換了兩個眼生的侍女。
他隨口問了句。
纓徽捏緊袖沿,竭力鎮定:“是鴛寧送我的兩個幻術師,我瞧她們模樣好,人也伶俐,想帶在身邊。”
“幻術師。”
李崇潤打量她們,“那便是有功夫在身的。”
纓徽低下頭,“若是你不放心,就攆走她們吧。”
李崇潤盯著她看了一陣兒,緩緩笑說:“我若是連你都看不住,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