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向自己保證,斷不能再苦。
如此輾轉反側,稀裡糊塗睡過去。
恍惚間感覺被衾掀開一角。
清冽的梨花香撲來,帶著暖意。
她睜開眼,窗外暮色沉沉。
李崇潤親了親她的唇,問:“怎麼不睡?”
纓徽呢喃:“我要不回家吧,阿孃和阿耶都活著呢,我也不能整天跟個孤兒似的。”
李崇潤撐起身體。
長睫低垂,凝睇著她的臉。
露出些憐惜,怕惹她傷心,很快掩去:“阿姐應過我,要跟我一輩子的。”
纓徽撲哧笑出來:“那時候的話你也信,傻不愣登的。”
李崇潤神色微黯,強扯了扯唇角。
躺回她身側,握住她的手。
指骨纖纖,冰涼滑膩。
好像稍稍用力就能化在掌心。
纓徽想起什麼,問:“你說你有法子,是什麼法子?”
李崇潤合眸假寐。
含糊道:“暫時不能告訴你。”他想了想,補充:“一來你腦子確實不靈光,怕你走漏風聲;二來……怕你害怕。”
“什麼?”
纓徽好奇心起,起身拍了拍李崇潤的臉頰,“你就告訴我吧。”
“知道這些做什麼,我只告訴你,大哥沒這命,他要不了你。”
身畔久陷緘默。
李崇潤睜開眼,正對上那雙烏靈清澈的美眸。
他微笑:“你不要怕,照舊吃喝玩樂,過幾日咱們去莊子,那兒自在,你穿珠衣跳舞給我看。”
他見纓徽仍舊愁眉不展。
調侃:“再不濟,你那兒不是還有我的褻褲嘛,我要真不辦事,你就去太夫人那兒告我。”
許是夜間多思,纓徽格外惆悵:“我只能指望你了,你要用心辦——今日我還在王姑娘面前說了你好話……”
她總是善變,李崇潤早習慣。
只是不喜她提王鴛寧。
不由冷笑:“聖人賣公主,都督賣弟弟,男兒七尺,不知脊樑為何物。”
纓徽歪頭思索,摸摸李崇潤的臉。
勸道:“你心思不要太重,我瞧著王姑娘挺好的,你也就是會投胎,不然還娶不上呢。”
李崇潤突然有些恨她。
惡狠狠盯著她,流出幾分譏誚:“王姑娘要是知道我們的事兒,會如何?”
纓徽想了想,試探:“待你幫我辦成這件事,要不咱們……”
“咱們什麼?”
李崇潤目光冷冷。
纓徽豁出去:“要不咱們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