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李崇清那老色胚。
想到這一層,再看這都督府烈火烹油似的熱鬧。
纓徽不免心生惆悵。
但只持續了一瞬,就煙消雲散了。
因沈太夫人說,過幾日她做壽,要齋戒茹素。
陳大娘子有意緩和婆媳關系,主動提出帶著女眷去拜佛祈福。
往年纓徽都跟著去。
還要在佛寺周圍的莊子住幾日。
她獨愛那裡的溫泉。
最妙的是莊子外有條避人的小徑。
李崇潤趁著夜色來去自如。
那莊子內外都是他的心腹,兩人偷起來比在都督府自在多了。
纓徽看看王鴛寧,想起那盒胭脂。
略生出些愧疚。
心想還是尋機與李崇潤斷了。
再物色個嘴嚴俊俏的郎君。
藉以打發漫漫長夜之孤寂。
宴席散時,陳大娘子親自送王鴛寧和幾位表姑娘出府。
沈太夫人獨留纓徽說話。
“梅嬤嬤說你寫信問家裡要錢,我尋思著,把城南的幾間鋪子給你,那佛山腳下的莊子你喜歡,也給你。”
太夫人打量著纓徽,只覺燦如明珠,賞心悅目。
神色愈加慈和:“長安千百裡外,總歸不方便,你自小在這裡,都督府不會虧待你。”
纓徽心道壞了。
是要挑明,她該如何應對?
回絕不是,應承也不是。
她其實挺想不通。
她比不得王鴛寧背靠幷州軍。
又素日花枝招展,不知內斂。
根本不符合世家擇媳的標準。
李崇清好色就罷了。
太夫人為何突然如此殷勤。
見她不語,沈太夫人只當她害羞。
撫著她的手說:“你在這府裡,什麼事看在眼裡,我也不言虛。大郎說要討你去,待他病好,下月你就搬去他院裡。我與你阿耶書信說過此事,他一百個願意。”
纓徽咬唇。
沈太夫人放慢語調:“大郎院裡那幾個妾室模樣還成,可惜出身太低,舉止粗俗,上不得臺面。大郎外出應酬,自是帶不出去的。你是大家閨秀,知書明禮,過幾個月大郎去檀州拜見檀侯,你跟著他去。”
檀侯魏銘乃是一方梟雄。
已故的前幽州都督李尋舟就是他的部下。
纓徽不關心軍政。
但隱約知道,幽州、易州、定州、檀州皆聽檀侯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