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算本王想將殿下送去和匈奴和親,也做不到了。”
這是沈遙的底氣,她在整個大周所建立的聲望。
再加之曾經宋衍所賞賜的權利,她不比太極殿中的任何一個朝臣差。
沈遙冷眼,“我憑什麼配合?憑你的刀槍?你覺得我怕死麼?”
“殿下自是不怕,本王很早就知道了,可是……”
宋禾頓了一下,終於惡劣地笑起來,“梁國夫人,殿下不在乎了嗎?”
沈遙呼吸停滯了半拍,案幾下的手指捏緊了身上的裙衫。
“姨母回來了?”
“就在宮中。”宋禾點頭。
沈遙諷刺一笑,“所以當初與匈奴的沖突,失了十多座城池,都是你聯合外邦所導得一出好戲。”
宋禾聳了聳肩,在她面前也沒什麼好掩藏的,“否則又如何將宋衍引到北部戰場呢?”
沈遙道:“我要見姨母。”
宋禾皺眉,似乎對此不滿。
沈遙垂眸,手捏起桌上那隻酒杯,朝著他敬了一下,而後將一杯猩紅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杯“啪”一聲被重重拍回,“見到姨母無恙,我就跟你上太極殿。”
宋禾盯著她唇邊淌出的一兩滴酒液,眨了下眼,應下她要求。
姨母似乎受了些傷,此刻正躺在一寢殿中安眠,周圍是照料的太醫,以及圍滿的侍衛。
雖然看上去好似無事,可情況比沈遙想得更加複雜。姨母在宋禾手中,如此一來,姨丈雖手握重兵,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人見到了,太醫說她只是需要休息,並無大礙,如此,殿下可滿意?”宋禾站在她身側,偏頭看向她面無表情的側臉。
沈遙一言不發,轉身往太極殿方向走去,宋禾笑笑,三步並作兩步到她的前面領路。
整個長安城中,七品以上的官員都被聚集到了太極殿中,密密麻麻一片。重甲侍衛持刀站在眾人身後,將所有人包圍一起。
沒有人敢輕易發聲,生怕被抹了脖子。
“我、我想如廁了。”一老臣臉皺成了褶子。
身旁的另一老臣壓著嗓子道:“忍忍,沒看到這麼多守衛啊。別忘了當初陛下打入長安時屠滅了多少著姓氏族,如今這攝政王來了,看似沒流血,可性子怕是與陛下相差無幾,想想你家上百口人,別一不小心全部人掉了腦袋。”
這麼一說,周圍兩三個人面面相覷,想如廁的連提都不敢提了。
“誒,攝政王來了。”
眾人轉身望去。
“那不是長公主麼?怎麼和攝政王一同來了?”
所有人視線交接,開始變得不明所以。
宋禾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上前,竟直接落座龍椅之上。這一舉動,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大周皇帝要換了。
內侍在旁高聲唱出詔書,卻無一人應答。
宋禾半張金色面具下的神色一冷,看向站在正中的沈遙。
沈遙身著特定服制,紫衣繡鳳,上前行三跪九叩大禮,“臣參見攝政王殿下,既是陛下親下詔書,臣定緊遵皇命。”
所有人都知道沈遙與宋衍之間密切的關系,再加之她的身份,若她都承認了這詔書,他們這些老臣豈能再與攝政王做對。
“臣參加攝政王殿下——”
“臣參加攝政王殿下——”
“臣參加攝政王殿下——”
宋禾露出心滿意足地笑容,“眾愛卿平身。”
還未等他說話時,沈遙又道:“敢問王爺,如今北庭節度使的軍隊都來了長安,那我大周北部豈非守衛空虛?”
此話一出,原本就心懷不滿的老臣也跟著附和起來,“殿下此言有理,若是匈奴趁此時機攻伐我邊境,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