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沉默。
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面前的狗官早知道自己不是萬老爺的婢女,卻還是關著她,又尋了無戶籍的罪名壓於她身上。
這個人另有企圖。
果然,縣令又笑道:“不過姑娘不必憂心,若姑娘願意跟了本官,本官或許能幫著姑娘隱了這罪。”
“我有。”沈遙心底愈發慌張,卻強壓著,道:“我乃當朝永樂長公主沈遙。”
此話一出,縣令一時滯住,半晌發不出聲音,直到片刻後,才陡然間同刑房內眾衙役爆笑起來,竟還笑出了淚。
沈遙靜靜看著他們。
果然,他們不會相信。
縣令許久後停下笑意,道:“姑娘是當朝永樂長公主?那本官便是那天皇老子!”
他摸著下巴上下掃視著她,又點點頭,“你這姑娘還真有意思。本官話放在這兒了,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落到本官手裡,沒得選。”
他從一旁架子上撥弄著,將一件件刑具放到沈遙面前,有木夾子,鐵鈎,鐵烙,還有許多她不知是何用的。
“姑娘啊,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話一出,一小獄卒從門外跑來,慌張地貼到縣令耳邊,“大人,刺史大人來了。”
“什麼?”縣令轉頭,一時匪夷所思,放下手中的鐵鈎。
刺史平日根本不在這宿陽鎮,若是前來巡視,怎會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那還不準備著好生接待!”
小獄卒道:“他們直接往刑室這邊來了。”
“這……”縣令還來不及思索,轉眼間,房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抬頭看去,為首的是一面生的男子,目若寒潭,身著玄色華服,帶著強烈的威壓,渾身透著一股被壓抑下來的鬱色。
而刺史跟在男子身後,點頭哈腰,看到縣令後狠狠遞了一眼刀子過來。
“不知大人怎突然來了宿陽,下官這都沒法兒及時待客啊。”縣令一臉不明所以,尷尬地揚起笑意,弓著腰奉承往刺史和男子走去。
刺史低聲怒吼了一句“閉嘴!”,身後跟隨的下人行動迅速地搬著一張幹淨的椅子至於前方。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朝著男子恭敬道:“陛下,人就在這兒了,聽說還沒用過刑。”
還好沒用過刑,能把人完完整整地還給這位,否則他這刺史的位子定也做不下去了。
“陛下?”縣令瞬間反應過來這人的身份,頓時驚地和眾衙役跪到地上。
抬頭時,就看著皇帝沒給他一個眼神,徑直走向他看上的那女人,三兩下解開麻繩,將人一把橫抱起來,又輕手輕腳地放至那張幹淨的椅子上。
縣令見這場面後,瞬間嚇得抖成了篩子。
他知道,自己完了。
而沈遙在見到宋衍的一瞬間,原本懸在空中的心倏然放了下來。
雖然她還是沒能逃過,可至少她得救了。
小畜生終究還是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