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踝傳來,她低呼一聲,提了提褲腿,那處已發紅,是扭了腳。
沈遙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撐著椅子站起,默默地一瘸一拐坐到床上,按壓著腳踝。
貓兒還在床上一無所知地呼呼大睡,不諳世事的模樣讓人格外羨慕。
小橘雖然與她都一樣,住在時府中,被好好細心地養著,吃穿用度全依賴著別人。可貓兒的世界很單純,腦子愚笨,所以對事物的期許便少了很多,吃飽喝足便已足夠幸福。
可生而為人,卻承受著多變又複雜的情緒,看得越多,對周圍的期盼也越多,也更容易産生失落。
沈遙聽著屋外噼裡啪啦的雨聲與暴風,驟然間,關好的窗戶又被那陣風給吹開。搖搖欲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她眼睛酸澀起來,卻悶聲不吭,只是定定看著窗外天際裂開的口子,以及侵襲而來的雨幕。屋外雨聲吵得鬧人,卻更顯得時府空蕩。
身旁的小橘注意到她動靜,走上前輕輕“喵”了兩聲,又蹭蹭她。
她抬頭看著貓兒,又抬手將蹭著自己的小橘抱到懷中。她收緊懷抱,慶幸身旁有著小橘的陪伴。
空蕩而巨大的拔步床中,燭火顫顫巍巍地搖曳著,沈遙睜著眼睛許久,最後才終於在雨停的晨光中徹底睡去。
沈遙第二天除了喝藥,一直拉著帷帳不願見人,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錦書也只以為她是疲憊,便不多打擾,讓她在房中睡了許久。
沈遙終於病好是在一週後,這一週的時間裡,都沒見過夫君,只遞回一封書信,叫她不用擔憂那虐貓之人,他已吩咐下去在查。
這個騙子。
沈遙打起精神,一同著手查起府中另一個手腳不幹淨的人,卻沒有任何線索。那人似乎只做了這一次,便隱匿起來。
暴雨之後的天氣總是格外好,這樣的日子她都會出街去逛逛。
等待錦書排隊之時,腳步聲噔噔從身後傳來,她轉身,是錦書又著急忙慌地走回來,手中沒有任何東西。
“怎麼了?”
“夫人!跟我來!”錦書眼中帶著驚慌與不可置信。
沈遙跟隨她往一處牆根走去,此時面前已經聚滿了群眾,都這低著頭互相交談著,指指點點。
錦書撥開人群,“讓讓——”
沈遙終於站到最前方,可面前的場景踩痛了她的神經,差點兒吐了出來。
只見面前排列整齊著不同動物的屍體,有老鼠,松鼠,貓,狗,它們相同的共通性便是,都被抽幹了血,掏空了內髒,幹巴巴地晾曬著。
“所以……不僅時府有做這事兒的人,葫蘆鎮中也有。”她此刻有些後悔,自從發賣了朱氏後,錦書前些時日想再去尋人,卻沒了任何訊息,如今遇到這壯烈的場景,也找不到人發問。
“錦書,去叫官府來查。”
錦書憂疑道:“官府會管這事兒嗎?畢竟死的只是動物。”
說的倒也是實話。
沈遙背過身,不忍目睹此番場面,開始細細回憶著當初抓朱氏的一舉一動。
“血鬼!”沈遙忽然想起來,當時朱氏房間,有一張未被燒盡的紙,上面寫著血鬼二字。
而後來,第一次出葫蘆鎮時,她在路邊茶鋪聽人聊天,也提起過血鬼。
錦書沒能理解:“夫人是何意?”
沈遙道:“你與官府說,當初時府抓住的那虐殺動物之人,與所謂的血鬼有些關系。如今世道動亂,這麼龐大的屠戮,或許有人想借機生事,利用此事對皇室或是整個大周造成不利影響。”
“你在他們面前,定要擴大這件事的影響力,若是此事涉及皇室朝廷,官府的人就算不想管,也得管。”
錦書眼睛一亮,立刻應下沈遙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