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阿姐,我疼。阿姐,哄我……
寢室窗門都被死死地關著, 卻仍能感受到浮動而流通的空氣與暗香。
宋衍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從她口中聽到“圓房”二字。
她一定是在同情自己。
想到此處,他心髒痙攣得渾身發疼, 內心被巨大的矛盾拉扯著, 一邊是被溫水般的憐憫將心髒上的冰霜融盡, 一邊卻是對“同情”二字的巨大鄙夷。
他道:“諾諾,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沈遙在燭影夜下看著他雙眼的光澤, “你不知道, 你這副模樣有多誘人。”
往日的夫君在外人面前無論言行還是穿著,都規規矩矩,透著嚴肅。哪兒像此刻, 被情慾浸透過的雙眼中帶著掙紮, 淩亂的衣襟, 若非腰帶還緊緊繫著, 或許早已全部散開。
越是如此, 越是叫人想扯開他的衣裳, 撕破他那張在外人面前禁慾又正經的臉。
沈遙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根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書上說過的一種美人,叫作‘猶抱琵琶半遮面’, 弟弟這樣半露不露的, 真的很符合這話。”
宋衍眼光中透出獵豹準備獵殺時的精光, 他心底一顫, 一個翻身將沈遙壓倒身下, 強勢地拉起她雙手舉過頭頂,懶洋洋道:“阿姐,你這麼有經驗啊。”
他倒是知道, 曾經長公主府中養了不少給她唱曲兒的伶人,長安城中甚至傳她的面首頗多,極愛男色。
他並不知流言的真假,就算是真的也沒關系,反正她如今是他一人的,是她的妻子,身上是他的氣味。
沈遙裝作遺憾道:“可惜,我都不記得了……”
她話音剛落,宋衍報複性地俯身咬了一口她的唇,她“嘶”了一聲,又用力捶了下他胸口。
宋衍居高臨下道:“讓你整日氣我,給你點教訓。”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實際上又不敢真做什麼了。他俯身一寸寸吻著她,不遺漏絲毫土地,看著沈遙愈發迷離的神情,即將到最後一步時,他又一次膽怯起來,放開她的手,躺到她的身旁。
沈遙還沉浸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扭頭看著他不解,“不做了麼?”
他翻過身背對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即便他再卑鄙無恥,為了得到沈遙,說了這麼多謊,可在真正面對她時,他還是難以突破心底那根無形的線。
他太過骯髒,怎能輕易將她汙染?
他滿嘴謊言,是惡種,是怪胎,手染鮮血,腳踩萬骨。
多少個日日夜夜裡,他只敢躲在她的床底,同她呼吸同一片空氣,或是躲在門後,從縫隙中窺視。
她呢?是嬌花,是唯一的光。潔白無瑕,光明正大。
他怎麼配得上?
其實一開始趁她失憶奪了她,他並沒妄想過與她有真正的肌膚之親,他只是不想她嫁給別人。
僅此而已。
可後來一步步,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他粗糙的雙手碰觸了她,骯髒的唾液汙濁了她,就連他躲在縫隙中的視線,都好像變成了一種強暴。
每當她顫慄之時,那嬌嫩的皮與帶著薄繭的指腹形成了最鮮明的反差,無時無刻提醒著,他是活在陰溝裡的老鼠。
而那最為聖潔的佔有儀式,是最後的一道防線。
他著實不配!
沈遙自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有些失落道:“你對我,沒感覺嗎?”
宋衍倏地轉過身,不想她失望,又不知如何與她解釋,也不知如何面對此刻的求歡。
最後只是細若蚊音地說了一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