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沈芯驚叫一聲,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又立刻捂住嘴,左右看看。
銀鈴眯著眼睛道:“姑娘不知,曾經先帝雖三宮六院,可有段時間卻沉迷於宮外煙花巷柳之地的女子,最後那頭牌懷了龍子,便將她帶進宮,封了嬪。”
“咱們陛下年紀輕,這後宮又無妃嬪,若想要疏解,去尋宮外妓子,也不是不可能。”
沈芯有些作嘔,不敢置信,“這些煙花女子萬人騎,如此骯髒低賤,還不知帶著什麼毛病,宮內那麼多宮女,陛下找宮女不就好了?”
銀鈴嘆息道:“姑娘未出閣,不懂,就是那些個妓子,床上功夫了得,宮內宮女雖幹淨,到底在這方面比不上。”
沈芯咬著唇,憋了滿肚子怨氣,忽然又想起什麼,“誒,銀鈴,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在宮外?叫什麼來著,肖、肖金?下次陛下出宮,讓你弟弟暗中跟著,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女人,竟如此下賤,魅惑陛下。”
“是肖秦,姑娘放心,奴婢定囑咐下去。”
……
沈遙自那夜宿醉後,也是多日不見宋衍。
她開始煩悶起來。
坐在支摘窗旁,天色已晚,往常這時候她已經睡了,可是她今夜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夫君在刻意躲著自己。
沈遙決定,今夜不等到他,就不睡了。
一直到醜時,沈遙兩個指頭用力撐著眼皮,趴在桌上盯著蠟燭一點點燃燒,在她即將放棄時,錦書終於傳話來:“夫人,姑爺回來了。”
“啊……回來了……”沈遙有氣無力地直起身,晃了晃腦袋,又喝下一杯涼水,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來內院了麼?”
“姑爺回書房去了。”錦書抿唇低頭。
“叫他來找我!”沈遙氣不打一處來,“他若不來,我就不睡了。”
錦書一震,應下後忙不疊跑出寢室。這些天沈遙對她態度冷淡,她也是提著十二分心思伺候。
這次沒有等很久,夫君終於踱步進入寢室,眼窩和她一樣發黑。
宋衍實在無奈,他在時府大門口等了許久,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能熬,比頑固,他實在沒轍。
他自己可以熬,卻看不得她受罪。
沈遙此刻坐在美人榻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宋衍走來,坐在她身旁。
她本想見他,可見了他後又想讓人滾,於是只能自己生悶氣。
感受到宋衍的靠近,青草的冷香一步步湧入,她屁股立刻往旁邊挪了一步,沒想到宋衍見狀立刻跟上,衣物摩擦在一處。
於是她繼續挪動,他也繼續跟著,直到沈遙挪到了榻邊,沒注意竟坐空往下一摔。
宋衍眼疾手快,一手拉著她的手臂,一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帶回到榻上,小心地呵護著,從上往下凝視著沈遙。
他忍不住笑了,“今夜怎麼了?”
沈遙感受著上方傳來的雄性氣息,腰上的手很燙,似乎有蒲公英種子順著被摩擦的皮肉處發了芽,順著血液鑽進心裡。
她壓制住亂跳的心,“哦,許久沒見你了,我也沒有刻意等你,只是今日白天睡得多了些。”
宋衍含笑嗯了一聲,起身將她放開,手收回袖下摩挲著。
沈遙得了自由,坐正後也不再繼續亂動了,兩人忽然一時無話,只是盯著正前方明亮的蠟燭,一動不動。
宋衍忽然有些頭疼,他想要試探一番那白鶴荷包,究竟是不是沈遙放在暗格中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說:“書院又到驗書的時候了。”
先寒暄一番,再慢慢試探,或許比較好。
宋衍看了一眼在窗臺睡覺的小橘,如今已經成了一隻小胖貓,在靜謐的晚光下打著呼嚕,讓人感到極度舒適。
“這些時日,可有帶著小橘去外院玩兒?”
沈遙沒有回答,扭頭看了他一眼,“時衍,你為何要混淆廣玉蘭與梨花樹來騙我?”
宋衍腦子轟得一聲,整個人僵住,瞳孔瞬間放大,連思考都停滯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直接脫口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