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也有相同疑惑,最後猜測,“許是個妓子,身份低賤。陛下一向注重名聲,若未立後便將妓子納妃,定會遭到朝臣反對。”
肖秦繼續說:“陛下在葫蘆鎮安置的宅子,那整個宅子暗衛極多,小的無法太過接近,看得不清楚,卻能看出是個美人,不難怪陛下將其藏著掖著。”
沈芯背過身子,倏然間面色蒼白,捂著心口,咳得停不下來,看著面前懸掛的丹青。
畫上女子身著紅衣,手持利劍,駕於白馬之上,眉眼間除了世間罕見的純淨,更是夾雜著英氣。
是她畫筆下的沈遙。
她一直都知道,在宋衍心裡,她比不上沈遙的地位。
自沈遙失蹤後,她畫過無數張這樣的丹青,只為了多得他幾分關注。
看著如今閉眼都能畫得栩栩如生的丹青,她苦澀暗笑。
沒想到,即便沒有了阿姐,他也會有別的女人。
也是,畢竟沈遙是他的阿姐,不是他的女人,無論如何,他身為帝王,都會有無數女人。
一個妓子罷了,她沈芯總有一日,會成為他最重要,最特殊的那個。
沈芯深呼吸平靜下來後,轉過身,柔柔請求道:“接下來,還請肖大哥繼續盯著,有勞了。”
說著,她上前給肖秦和銀鈴分別遞上兩包金葉子。
兩人假意推拒後又接過,相視一笑,肖秦變了副嘴臉,恭道:“沈姑娘放心,這事兒交給小的,有任何訊息,小的都會告知姑娘。”
當夜,沈芯終於見上宋衍一面,可他卻渾身散發著戾氣。
她將手中畫卷遞給胡生,朝著宋衍行禮,“參見陛下,這是綿綿前日剛完成的丹青,今日終於能送到陛下手中。”
胡生將畫展開,宋衍抬頭望去,是鮮衣怒馬的阿姐,活靈活現,與今天白日裡院中的她如出一轍。
他頷首,示意胡生將畫收好。
沈芯上前兩步,面上擔憂,“陛下今日心情不好?是邊境之事不順嗎?”
宋衍靠在龍椅上,閉眼按壓著太陽xue,“很順利。”
見他不願與自己多說,沈芯咬唇,又捂著嘴咳了兩聲。
宋衍聽到後睜開眼,看著面前的沈芯,發現她臉色又白了些,“今日可看過太醫?”
“陛下放心,看過了。太醫每日都來給綿綿問診。”沈芯因著小小的關心而竊喜,很快又關心他:“綿綿雖力薄,可陛下若有煩悶之事,也可說與綿綿,只是實恨自己不是阿姐,也不是男兒身。”
提起沈遙,宋衍暗自嘆息。
沉吟片刻後,他問:“若……你被重要之人識破謊言,你會如何面對?”
沈芯聽到此問後,立刻就想到了那個被宋衍藏在葫蘆鎮的女人,袖下手指掰著,轉瞬即逝劃過陰沉,很快又臉上重新帶笑,柔聲道:“那我定會與那人解釋欺騙他的原因,並求得原諒。”
“嗯。”是該如此。
她所言,宋衍又何嘗不知。
只是在面對阿姐時,總是心生膽怯,不成樣子。
沈芯回到自己寢殿後,便讓銀鈴重新將肖秦叫來。
銀鈴不解,她抿著唇深呼吸道:“本以為只是個靠媚色惑人的妓子,沒想到陛下竟上了心。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我定要親自去會會那女人。”
……
沈芯沒有耽擱時日,翌日一大早,便跟隨著肖秦往葫蘆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