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卻要來窺視夫君隱私,這樣真的好嗎?
作為一個沒有記憶,依附於夫君的女子,她究竟該相信什麼?
沈遙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來,沒開啟那暗格,而是在書案前呆坐許久。
……
暮色四合時分,朱氏趴在後罩房床頭嗚呼哀哉,六十杖下撿回一條命。
楚繡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手中多了瓶藥膏,徑直上前掀開被褥為朱氏上藥。
朱氏忍痛,看著她的動作咬牙道:“你去尋那馬夫了?”
楚繡抿著唇,低頭“嗯”了一聲。
朱氏氣得臉紅脖子粗,“誒喲,你傻了嗎?放著好好的時爺不要,竟去尋那馬夫,若爺知道了,豈不是有你好受的。”
楚繡一言不發蹙眉,如今朱氏和府中不少丫鬟都誤會她與時爺關系密切,她也從未解釋過,反正那人高高在上,看似溫和,實則冷漠,從不在意這些小事兒。
之前本想尋機會將沈遙的橘貓抓了,可如今朱氏暴露,她也不好再去幹這事兒。
如今,看著一臉無知的朱氏,她著實怨恨自己為何生在了這屠夫之家。
明明除了臉和家世,樣樣都不比那沈遙差,卻一個天,一個地,一切都得靠她自立根生。
楚繡:“如今再怎麼說,夫人就是夫人,這階級鴻溝,女兒如何都跨越不過去。”
朱氏立即勸慰她:“夫人就是個得了離魂症的瘋女人,還整日擺著個臉子,不讓爺留宿。你怕甚,就是得趁這段時期好好勾住爺,最好早些生個孩子,那你娘我一輩子也沒什麼愁的了。”
“還有啊,這沈氏也忒囂張,你明兒可得好好在爺面前吹吹枕邊風,好叫我不白挨一頓。”
楚繡受不了朱氏喋喋不休,便決定將計劃告知,堵住朱氏的嘴:“娘說的我都知曉。其實……我與馬夫是有了計劃的,今夜我去尋他,無意知曉了一種叫馬兒發情用於配種的藥,我勸了他許久,他應下助我把那藥下給夫人,他到時毀了夫人清白,爺自然會棄之敝履。”
朱氏聽聞後大喜,“那可……”
她話還未說完,門房忽然從外被開啟,夜風嘩啦啦湧入,接著緩步走進一個男人。
楚繡與朱氏滿是惱意,扭頭看去竟是南風,瞬間怔在原地。
楚繡起身,柔柔弱弱上前,微笑著想詢問何事。
只是當她接近時,倏然間瞪大了眼,驚聲尖叫出來。
……
宋衍從城裡趕回葫蘆鎮後,先按往日那般去往內院,卻不見沈遙,在錦書慌張的目光下,最後聽聞其他下人告知夫人整個下午都在書房。
他來到書房開啟門,此時光線已暗,沈遙仍然坐在案前,沒有點燈。
宋衍入內後先燃了五六根明亮的蠟燭,才到沈遙身旁,低頭一瞥暗格。
沒有被開啟過的痕跡。
他問:“怎的坐這兒?”
沈遙回神,看他身子從容地斜靠著書案,帶著那張天生欠下風流債的俊臉。
“嗯,我來書房等你。”
宋衍似乎有些錯愕,拉過一張椅坐在她身旁。
她隨意從書案上拿過一隻毛筆,想了想,道:“我……我來拿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