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瓊山時,顧如許便曉得他學問好,從前有林相國教導,如今還有她兄長相助,其一紙文章更是深得許楨讚賞,嶽琅亦是大力舉薦。
裴君彥一度有意提拔於他,此次恰好,這欽點的狀元,便落在了他頭上。眾人皆言,這林家,後繼有人了。
而今年的武狀元也已定下,弘威將軍府世子,嶽將影。
嶽溪明得知訊息,歡喜得跑到興安橋上迎他二人。
“你哪是來接我的,分明就是來等這小子吧。”嶽將影一語道破她的心思,不過今日倒是沒打算多說什麼,“我要去軍營操練了,還有幾日便要出征,爹讓我帶個話給你,趕明兒把林煦帶到府上,讓爹再幫你瞧瞧,這小子若是個值得託付的,他幫你倆去御前求旨。”
說罷,便上馬離去了。
“你倆說了什麼?”林煦方才站得有些遠,沒聽清他倆的悄悄話。
嶽溪明狡黠地眨了眨眼:“自然是好事,走走走,去萃茵樓給新晉的狀元郎接風!”
她歡歡喜喜地拉著他往城南走。
明明就是自己想吃,偏偏要拿他當藉口,林煦無奈地笑了笑,也就順著她去了。
另一邊,顧如許到了林府門前,帖子也不必遞,便有人迎她入內。
季望舒早已泡好了茶,備上了點心。
“咱們的狀元郎還沒回來?”顧如許笑吟吟地左顧右盼。
季望舒搖了搖頭:“聽聞小郡主去興安橋上接人了,這會兒多半在一處,一時回不來吧。”
“這林煦手腳倒是快,一眨眼功夫,就把人家嶽將軍的心肝寶貝給拐到手了。”她不禁調笑了幾句,“無妨,我今日也不僅是來同他道賀的,有人託我轉交一樣東西與你。”
她從懷中拿出一隻細長的錦盒,遞過去。
“給我的?”季望舒愣了愣,開啟一看,竟是那支比翼步搖,頓時猜到是誰送來的。
“他奪了武狀元,又封了左先鋒,過幾日便要隨嶽將軍去陽關了,說這支步搖便當做餞別禮,沒有別的意思,讓你收下。”顧如許嘆了口氣,“這小子啊,擰得很,認定的事不回頭,認定的人也不會輕易放手。
我曉得你心裡放不下思涼,但往後的日子還長,思涼一直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良人,多為自己打算。如今大仇得報,你總得再給自己找個盼望。若是思涼曉得你因為他耽誤了一生,他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
我並非想要勉強於你,只是希望能讓你早日振作起來,往事不忘也無妨,但人活著,總得往前看。我與嶽將影也算十來年的交情了,他這人刀子嘴豆腐心,看得出,他對你真心實意,你若是肯試一試,他想必也會十分高興吧。”
季望舒望著那隻輾轉多次的比翼步搖,心中有些難受:“嶽世子……是個好人,以他的身份和才學,能找個比我更好的世家貴女,我配不上他的……”
顧如許莞爾,指了指她手中的步搖:“配不配得上,他心裡清楚,要我說,你本就是這世上頂好的姑娘,就莫要讓自己總鑽進牛角尖裡。有時候回個頭,或許就能發現,還有個人在等你。”
她的話讓季望舒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公主府,嶽將影同她說的那番話。
他願等,哪怕她最終不會回頭。
這樣好的一個人,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心生愧疚。
“他這幾日都會在城外校場,趁著大軍還未開拔,去道個別也可。”顧如許留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便走了。
當日午後,城郊岳家軍校場上,正在操練的將士聲如洪鐘,揮舞著手中刀槍。
嶽將影正與一副將切磋,他平日裡慣使金刀,卻只有軍中人曉得,他的槍法亦是個中翹楚,一柄銀杆紅纓槍,嬌若驚龍,槍鋒劃過腳下,掀起走石飛沙,氣勢何其恢宏。
一槍指喉,勝敗便見分曉。
他身著鎧甲立於天地之間,自是熠熠生輝,朗如九天星辰,磊落坦然。
這時,一旁等候的將士才上前稟報:“世子,有位姑娘說要見您。”
“姑娘?”他詫異地回過頭,望見校場另一頭,季望舒身著青蓮色勁裝,手中提著兩罈女兒紅,望著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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