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開管事,上前奏稟。
裴君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命人將那管事帶到御前跪下,不容他大聲喧譁。
“陛下問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齊浣道。
管事被押著跪下,由文慧代君問話。
文慧將賬本放在管事面前:“這本賬目,可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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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哆嗦著看向阮大人,卻發現自家主子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但這本賬目上的筆跡,確實是他的,若他不認,也只需讓他當堂寫幾個字比對一番,便會露餡,這欺君之罪,可不是說笑的。
何況,早在捉住他之前,天欽府已經拿捏住了阮家做假賬的證據,即便他巧舌如簧,也難以辯駁。
“是……是小的做的。”
“那這幾本呢?”文慧又將記有阮傢俬吞江北賑災銀的幾本賬目拿了出來,一併放在他眼前。
管事自然認得那幾本賬目記著什麼,沒想到天欽府竟連這等事都已經查出來了,之前的賬本他都擔不起,遑論這幾本!
他慌忙磕頭:“這幾本賬目雖也是小人做的,但指使小人如此做賬的是大人!小人只是奉命辦事啊!陛下……陛下饒命!”
此話一出,阮大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你這奴才含血噴人!我何時讓你這麼做過!”
管事曉得到了這份上,主子是絕不會管他死活了,更甚者怕是巴不得乾淨將罪名都推卸到他頭上來,這些年他本就膽戰心驚,今日更是隻想保命!
文慧一個眼神掃過來,便讓他渾身發寒。
“阮卿,不如聽他說完吧。”裴君懷的臉色已然有些發沉。
聞言,他也只好悻悻地退後。
管事在文慧的詢問下,戰戰兢兢地答話,文慧手裡的證據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如今在御前,他若是老實交代或許還能免除一死。
他硬著頭皮將當初如何幫著阮家貪了江北賑災銀一事細細交代了,這件事不僅令裴君懷震怒,亦觸到了鄭承的逆鱗。
當初那筆賑災銀若能如期送到,或許江北的那場瘟疫就不會發生,他的夫人也……
“陛下!”鄭承眼中已透出了怒火,“臣當年就是江北的父母官,曾親眼得見災情慘狀,那場瘟疫令數百災民喪命,原以為是天災,沒想到還摻雜著人禍!若文大人所言屬實,這便是重罪一樁,臣以為,應當嚴懲!”
隨著管事說得越多,裴君懷的臉色就越發難堪,文慧顯然是有備而來,證據一樣接一樣地由齊浣轉呈到御前,不僅是與黑市勾結販賣私鐵私鹽和私吞賑災款之事,還牽扯出了阮家這十年來犯下的零零碎碎的罪狀。
就連阮家都沒想到,天欽府已將事情查得如此詳細,就連其他官員見狀,都要懷疑這阮家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於被如此對待。
聽到最後,饒是裴君懷都怒到險些拍案而起。
“阮卿,你可有話要對朕說?此人所言,可有半句虛假?”
他手邊的證據已然可以定案,這一問,便徹底讓阮大人腿腳虛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饒命啊!臣也是一時迷了心竅!臣已經改了呀!求陛下再給臣一個機會吧!”
阮家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他還以為終於盼到頭了,從此以後再不用靠販賣私鐵私鹽來維持一家子的生計,這朝中那個人敢說自己的手是乾乾淨淨的,沒有貪過一兩銀子?不過是從未被擺在檯面上罷了。
他究竟哪兒得罪了文慧,天欽府竟然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他!
那些賬本又是怎麼到天欽府手裡的!
他這幾日升官之後,的確得意了一番,倒是不曾去底下的鋪子查過賬目,可也不至於這麼快……
“陛下饒命啊!小的都老實交代了,還請陛下饒了小的吧!”管事眼下也顧不上自己的主子了,儘管他也從中撈了些油水,但那隻不過是些殘羹剩飯,他可犯不上為了那點銀子搭上自己的命!
“拖下去!”裴君懷再不想看著這等小人在殿上放肆,先打入天牢再思量如何處置。
而阮家所犯的罪,就沒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