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欽府的文慧他倒是有所耳聞,此人為人剛正,行事也頗為嚴謹,要想令他信服,絕非易事。
但若能說動文慧上表重查寧國府案,於他們而言,可謂如虎添翼。
阿昭為了救他,已經冒了風險,與其等著羽林衛找上門來,將他們斬草除根,還不如賭上一賭。
“此事我已與阿彥商議過,且在劫天牢之前,便已開始著手安排。”她今日也只是來告訴他一聲,畢竟他眼下的傷勢,可不能跟著他們折騰,既然將人救了回來,便做好了驚動羽林衛的打算。
裴君懷那邊,已經因嶽琅的旁敲側擊對鄭承起疑,對其下手也只是遲早的事。
該說不愧是司菀的兒子,這疑心病如出一轍。
不過要想將通敵叛國的罪名扣在鄭承頭上,沒有文慧最後添一把火,怕是不行。
鄭承既然幫過司菀,這些年在朝中也頗受重用,不過有了寧國府的前車之鑑,裴君懷對其也一直有所防備,否則也不會提拔嶽琅與許楨,分了他的權。
鄭承這些年在朝中的處境也漸漸不妙,裴君懷是遲早要將他手裡的權力收回來的,而緣由,她也能猜出幾分。
一個拿捏著太后與國君的把柄的臣子,如何能在朝中長久?
這過河拆橋之事,在民間都再不過尋常,何況是宮中。
鄭承想必也料到終會有這一日,才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可惜不巧,這條退路,她恐怕要將其堵死了。
“也好,我們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顧鐸暗暗收緊了袖下的拳,散去了眼中笑意,靜靜地望著枝頭的新芽。
這五年來,他沒有一日忘卻寧國府遭受的一切。
若不是為了看到顧家沉冤昭雪的一日,他也不會苦苦撐著一口氣,煎熬至今。
好在苦盡甘來,終於教他看到了希望。
阿昭和太子殿下都平安無事,還擒住了朝矜,平反之日,想必不會遙遠了。
“哥。”顧如許看了他一眼,“我曉得你眼下一心都在寧國府的案子上,但你真的不願見長公主殿下一面嗎?”
顧鐸一僵,苦笑道:“見她有何用?讓她看到我如今這副樣子,徒添傷心嗎?”
他眼下,甚至連說話,都艱難至極,只能以細若蚊蠅的聲音說上三兩句,容貌已毀,四肢無力,走幾步便覺得疲憊,哪裡還有半點當年意氣風發的寧國府世子的影子?
他已經配不上她了,還不如就讓她以為他已經死在了五年前的順天門下,也好過讓她看到他這般頹喪的模樣。
“可這座布莊裡,都是殿下的人,儘管蘭舟已經盡力隱瞞,殿下也遲早會曉得。”
“能瞞幾日算幾日罷,我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她……”顧鐸嘆了口氣,合上了雙眼。
顧如許默了默,忽然道:“誠然我也在猶豫,如何跟殿下交代,或許瞞得一時算一時,但眼下看來,怕是遲了。”
聞言,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睜開了眼,正望見景門邊站著的華服女子,她扶著牆,氣喘吁吁,似是慌亂地一路奔來,連姿儀都全然不顧了。
望見他的那一瞬,她的眼眶便倏然泛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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