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這傻小子——他居然跟著她一起跳下來了!
沈雖白不置一詞,只是緊緊抱著她,將她護在懷裡。
顧如許一邊往下掉,一邊惱火地捶他,什麼“神經病”“瘋子”“傻帽”通通罵上了,眼看著離崖底越來越近,下頭果真有個水潭。
然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瞧見水潭裡還有一塊溪石,經年累月地日曬雨淋,將其打磨成了鍾乳狀,頂端雖不鋒利,但從崖頂墜下來,這要是撞上,不死也得重傷!
她暗罵系統又坑宿主的時候,沈雖白卻突然抱著她一轉身,竟是讓自己墊在了下面,打算與那溪石硬抗一下。
運氣好的話,她掉進水中,應當只是些輕傷。
顧如許嚇得心頭一揪,一手護住他的頭,騰出一隻手來全力出掌!強勁的內力頃刻間將溪石震成數塊飛濺開來,情急之下這一掌,她也沒工夫細想,待打完才發現,這些濺起的碎石,打在身上的力道比起高手一掌,不遑多讓!
“沈雖白!”她瞬間就慌了,想護著他,卻被他死死摁在了懷裡。
那些石頭一股腦兒地砸在他背上,甚至有一枚砸中了他的頭。
溫熱的血滴在她臉上,墜入深潭之前,她還看見他對她笑了笑。
彷彿看著她平安無恙,便是他跳下來的全部意義了。
沈雖白在落水之前便昏了過去,那水又冷又渾,她猛嗆了幾口水,鑽出水面透了口氣。忽然發現身邊沒有那傻小子,趕忙下水救人!
潭水很深,越是往下游越是什麼都看不清。
她換了好幾回氣,在水下摸了一圈又一圈,抓到的除了水草便是淤泥,心頭那根弦也越繃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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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到了曾在夢裡看到的沈雖白的墓碑。
那塊冷得像冰一樣的石頭,讓她的呼吸都停了一停,轉身紮下去,繼續摸索。
她憋了好久都沒敢浮上去換氣,生怕自己換個氣的功夫就把他害死了,所幸在她堅持不住之前,摸到了一條胳膊。
她一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隻胳膊便拼了命地往水面上拖!
她氣喘吁吁地託著他的腋下,將他搬上河岸。
沈雖白此時的臉色以蒼白如紙來形容也不為過,渾身上下都涼得驚心,聽不到呼吸,她也不會探脈搏,挨著他的心口聽,不知是慌得還是急的,竟連心跳聲都聽不見了!
她頓時覺得刺骨的涼意直鑽骨血,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喂,沈雖白,你別嚇唬我……”她使勁兒晃了晃他的肩,他卻一點反應都沒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努力回想著上學那會兒急救措施是怎麼做的來著。
靠著她腦子裡愈發稀少的關於上輩子的記憶,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她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讓那哆嗦暫且停了下來,解開他的衣領,將他的下顎託高,掰開嘴。
她不確定他落水之前可有休克,但看其口鼻,應當沒嗆入多少潭水,將他的上衣解開之後,她便交疊雙手,數著數給他做胸外按壓。
講道理她眼下能想起來的急救步驟連她自己都不大敢信,但沈雖白眼下這狀況,除了硬著頭皮上,也別無他法了。
按壓之後,她記得下一步便是人工呼吸。
她一手托住沈雖白的後腦,以免脊髓損傷,卻摸到了血。
她想起方才飛濺的碎石,想必就是那時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