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明心師太竟頗有耐心地給她細數了一下她這些年筆墨言語都難以描述其萬一的惡行,端的是語重心長,痛心疾首。
好大一口鍋當頭扣下,她憋了一肚子火,想反駁,剛一開嗓就忍不住咳嗽。
哈奇士瞥了她一眼:“壯士,就您這嗓子還想吵架吶?”
顧如許憋屈地剜了它一眼,揪著它的耳朵低聲道:“我再不說幾句,這老尼姑都快把我說成人渣了!……”
“您本來就是人渣啊,我早告訴您,您是個魔頭了。”哈士奇深表無奈。
“那我也不樂意被這麼罵,還得靠林煦幫我還嘴啊。”
“所以您想怎麼著?”
顧如許沉思片刻,悄悄問道:“你那……有麥克風沒?”
聞言,哈士奇頓時一臉鄙夷:“壯士,你說笑呢?”
“到底有沒有?”
“沒有。”它斷然道,遲疑片刻,瞄了她一眼,見她一臉鬱悶地臭著臉,還是稍稍退了一步,“麥克風沒有,但有個大喇叭,您要不要?”
顧如許一巴掌揮在它的屁股上:“去給本座拿來!”
從系統倉庫中取物,可不能讓別人瞧見,它蹭蹭蹭地跑遠了,沒一會兒又蹭蹭蹭地跑了回來,嘴裡叼著個紙筒卷的喇叭。
顧如許一臉嫌棄:“就這麼個玩意兒?”
哈士奇將喇叭丟進她懷裡,示意她試試。
顧如許將信將疑地拿起喇叭,對著小口“喂”了一聲。
她的聲音剎那間穿透了山霧,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明心師太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嗡響嚇得一跳,不知此聲是從何處發出,竟如餘音繞樑,經久不絕。
有人道:“聽聞江湖中曾有內力極為深厚之人,出聲而不張口,只憑內力成語,聲則如從八方湧來,絮絮交疊,不絕如縷,想必就是這般聲音。”
聞言,明心暗暗吃驚。
道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竟有如此深厚內力?
她不由得警惕了幾分,深思熟慮之後,才繼續道:“顧教主內力不凡,我等也並非一群莽夫,既然來了,也不是逞一時快意的。紅影教這些年可謂臭名昭著,武林正道皆難以容忍,江湖怨聲載道,我等前來,總是要討個說法……”
顧如許拿著大喇叭,夾著二腿子,仗著大霧瀰漫,半點不留心自己的形象:“你們這是來討個說法的?你當本座是瞎了還是聾了?本座混跡江湖多年,平日裡來尋仇的多如牛毛,不過人家可都是站出來同本座單挑的,看看你們這些個掌門門主,怎麼著,靠著人多嚇唬本座啊?”
明心面色一沉,聲音也重了幾分:“顧教主,我等乃是自發前來,弘揚道義的,絕非烏合之眾,也從未有過仗勢欺人這等無恥想法,你休要胡說!”
“哦,原來是‘正義使者’……”顧如許點了點頭,“本座資質愚鈍,還得請教一下何為‘弘揚道義’?”
明心高聲道:“道義自在人心,寬厚待人,嚴於律己,懲惡揚善,驅奸除惡,行人間正道,武林方有道可言,我等正是為此而來。”
“這麼說你們覺得本座是‘邪魔外道’,須得除之而後快?”顧如許問。
“顧教主對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想必也瞭然於心。聽聞你原是劍宗弟子,在沈盟主門下拜師學藝,如此作為教人甚是寒心,可謂有辱師門!”於秋山壓抑著怒火指責道。
顧如許揚了揚眉:“本座早已被逐出師門,又與劍宗何干?這江湖偌大,處置之道何止千百,要如何活在世上,也是本座自己選的,說得難聽些,這位兄臺,本座要如何便如何,關你屁事!”
“你!……”於秋山被嗆得滿腹惱火齊齊湧上心頭,沉著臉看向沈遇,“沈宗主,你瞧瞧這女子,簡直不可理喻!”
沈遇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道:“於掌門何必同小輩一般見識,況且這話說得也不錯,當日將她逐出師門後,她做什麼,我這個做師父的,也都從未過問。非劍宗弟子,何來‘有辱師門’這一說?”
不溫不火的幾句話,誠然有幾分道理,但於秋山聽來,總覺得又被堵了一遭,憋了好半天也沒接上話來。
顧如許的聲音穿透濃霧傳來:“本座對於‘正邪’向來是分不清楚的,你們自詡名門正道,卻群聚於閻羅殿下,聽聞來了半個江湖的門派,是打算讓本座再沒本事爬起來呢,還是打算將紅影教一網打盡?本座也懶得同你們廢話,橫豎無論本座說什麼,你們都早已認定本座十惡不赦,罪該萬死,既然如此,不妨等這霧散去,一較高下!”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避不了打這一場,還不如都利索一點。
“好!”於秋山早已按捺不住手中的劍,“老夫只擔心爾等不敢應戰!”
“笑話!”季望舒高聲懟了回去,“華山派刺傷我教右護法,這筆賬還不曾清算呢!”
雙方群情激奮,隔著濃霧早已躍躍欲試。
狠話是要放的,尤其是正反派互懟的時候,打嘴仗氣勢就顯得很重要,顧如許也毫不含糊地逞了會兒口舌之快。不得不說,懟兩句真是令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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