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隻錦盒,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季望舒笑了笑:“那徒兒先告退了。”
說罷,她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阿舒。”孟思涼終是開口了,“為師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他問得平靜,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季望舒側了側身,望見的只有他的背影,意料之中卻又令人倍感挫敗,她還能笑得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哪裡話,您何時讓徒兒失望過……您壓根連希望都沒給過我。”她都快笑出聲來了。
而後,她終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院子。
與此同時,為下屬的終身大事操心得頭疼的顧如許,琢磨了幾個來回,還是覺得要解決這問題還是得先知己知彼,眼下她對林煦和阿舒的遭遇一知半解,甚至對自己的事都尚且雲裡霧裡,如何能勸得住呢?
還是得趕緊搞事情做任務,才能早日提升許可權,讓那個坑爹的哈士奇系統把它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顧如許嘆了口氣,正欲回屋,忽然感到一道視線在盯著她,立時警覺,施展輕功躍上牆頭。
牆外便是山間密林,剛下過雨的林間,一片泥濘,她從牆頭躍下,步入林中,撥開草葉仔細找一圈,在灌木叢中發現了幾處腳印。印記極淺,不細看便會忽視,若非輕功過人,絕不可能在剛下過雨的地上只留下這點痕跡。
她頓覺蹊蹺,又躍上附近的幾棵樹,在樹幹上也找到幾片被壓裂的樹葉。
算了算時辰,此處的暗閣弟子昨日便跟著她去了瓊山寨,該是一時的疏忽。
紅影教招仇她也不是頭一天曉得,但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躲在暗處的仇家,要比明著要你命的更難對付。
她皺了皺眉,回到閻羅殿中,立刻吩咐下去,所有暗閣弟子,時刻留意閻羅殿周遭的動靜。
回到院中後,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顧如許坐在窗下,仔細回想自己可能得罪過的人。
原來的踏雪紅梅可不是盞省油的燈,系統曾經提醒過她,要做好隔天仇家踏破門檻的心理準備,這大半年她也深切地體會過這種開門就見仇家的日子了,但這回,她卻有些摸不準。
要說是仇家,明明見她一人站在那,卻連個投個暗器意思意思都沒,未免太慫了些。
若不是仇家,在那樹上究竟看些什麼呢?這閻羅殿中可沒藏著什麼金銀珠寶,教主還很窮。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令牌。
這護國令倒是有幾分爭奪的價值,從她穿越至今,屢屢遭災都和這塊牌子有關,這回會不會也是衝著這牌子來的?
蘭舟讓她收好這塊令牌,誰都不能給,卻不告訴她為何,仇家倒是一波接一波。
她翻來覆去地打量著手中的令牌,希望能看出些端倪來,比如這裡頭有什麼機關,藏著什麼了不得的藏寶圖,或是什麼驚天秘辛,可惜她已經擺弄了幾個月,還是一無所獲。
這就是塊實心兒的鐵疙瘩。
也是塊能號令千軍的鐵疙瘩。
不過她一個魔教教主,要兵符有什麼用?這塊兵符能調動的兵馬,可都遠在大周邊境呢,還能把人都叫回來為她一統武林不成?
況且要調動那麼多邊關將士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當今天子還不答應呢,她能擰得過大周之君?回頭朝廷發兵瓊山,她能說些什麼,“我借一下你們的將士對付各路豪傑,一會兒就還”?
這蠢事兒她可幹不出來,如此一來,這塊鐵疙瘩於她其實半點用處都沒,要不是這玩意兒也許跟顧如許被殺有關,她才懶得留著拉仇恨呢。
她為自己這不明不白的處境深感頭疼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了動靜,回頭一看,竟是哈士奇回來了。
“銀子?”她驚訝地望著它,“你上哪兒去了?”
近乎十二個時辰沒見著它,她還以為它被人捉去燉狗肉鍋了呢。
銀子走到她面前,疲憊地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