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就事論事?”她神色凝重,“蘭舟,你方才的話,分明是在算計。”
這小子的心思可太厲害了些,就連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想不到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幾句話就點得明明白白,就連今後的好處都算無遺漏。
她曉得這個時代的婚事講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的一生通常都不是由自己決定的,但阿舒可不是那些世家貴女,她是個江湖人。
都在江湖了,怎的就不能活得恣意瀟灑些?
岳家要娶便娶,不娶便不娶,這算什麼道理?
自己家的事兒,到頭來跑來勉強一個姑娘,什麼玩意兒!
蘭舟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沉默許久,點了點頭:“是,你說得對,我就是在算計。”
顧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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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還理直氣壯的?
他朝前走了一步,逼她往後一退,而後他便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許許,我們一步步走到今日,不就是算計過來的嗎?我不算計,難不成苟延殘喘,碌碌無為地度日?你就不想回楚京嗎?”
顧如許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帶著有些不知所謂。
“……那也不能拿阿舒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她硬著頭皮迎上他的目光。
蘭舟呵了一聲:“曉得你心軟,我同你在這爭執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得空了去問問阿舒姐是怎麼想的,她若是願意了,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不知怎麼的,這話總讓她覺得心口噎得慌,卻又無法反駁。
“……只要阿舒自己覺得好就成。”她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
蘭舟笑了笑,退開。
她舒了口氣,見形勢恰好,話鋒一轉:“話說你都算得這麼透徹了,對人家的聘禮倒是扣得毫不客氣,那三箱兵刃和三箱兵書,都被你搬走了吧?”
蘭舟並未否認:“是。”
“那些東西都烙著官印,可不能隨意拿出來用。”她面色如常,循循善誘。
蘭舟順口接道:“不妨事,依舊送去青州,與之前的那些擺在一處就好,待時機成熟,必能派上用場。”
“你去辦就好,小心些。”她莞爾,默默將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離開小院時,蘭舟喚住了她。
“許許。”他的眼神格外認真。
“怎麼了?……”她暗暗吞了吞口水。
“我只是好心再提醒你一回,五年我們都熬過來了,別為一時猶豫壞了大事。你我身上揹負的,可不止一兩條人命,我們誰都輸不起。”
“……好,我會記著的。”她梗著脖子,淡定應下,轉身離開了此處。
雖說離開了院子,但蘭舟的話卻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小子說話總是道一半還留一半讓人猜,著實難懂,不過能肯定的是,此生閣那幾筆黑賬,的確是他經手的。
買回來的兵器和糧食都藏在青州,聽他口氣,顧如許也脫不了干係。
魔教教主與自家表弟,這可真是個讓人看不懂的局。
莫不是真打算一統武林,搞出點翻天覆地的大事來?如此,她豈不是還得接著幹下去?
看這架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有夢想是好事,不過按著劇本,邪是不能壓正的,她還得費盡心思怎麼在稱霸武林的道路上多給自己設幾個磕絆,好讓沈雖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後,把她打敗。
嘖,這可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