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你師弟,今早是你妹妹,如今又來了一個,你不是你這一朝風漣平日鮮有人來嗎?”她真是信了他的邪,一個接著一個上門,這都快成菜市口了。
聞言,沈雖白更為不解:“何人來了?”
“不認得。”她煩著呢,無心與他細,轉悠了一圈,眼看外頭的人都要到門前了,她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手忙腳亂地掀了被褥往裡一鑽,“借我躲躲!……”
鑽進被窩的一瞬間,她便感到沈雖白渾身一僵。
而後,門外的腳步聲近了。
眼下便是想換地方躲,也沒這工夫了,沈雖白趕緊將她甩在拔步上的鞋塞進窗下,掖了掖被子。
顧如許蜷在被褥下,湯婆子就在她腿邊,熱得幾息之間便出了一層薄汗,擠得慌又不敢動,只能貼著沈雖白的懷,至少讓這床上看起來只躺著他一人。
隔著衣衫,她能清楚感覺到他還發著熱,渾身都是滾燙的。
估摸著昨晚在窗下便沒睡好,只蓋了一層袍子,多半著涼了,卻一直憋著不,走岔了氣,這才發作出來。
隔著被褥,外頭的聲音聽得不大真切,卻聽見沈雖白突然喚了聲“爹”。
她腦子裡嗚一聲。
沈雖白的爹,那不就是劍宗宗主沈遇,把顧如許逐出師門的師父麼!
好傢伙,這要是被逮住,她不死在劍宗多半也得脫層皮吧……
她暗暗攥住了沈雖白的衣領子,整個人都繃緊了。
似是感覺到她在慌,沈雖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
“今早還見你來上早課,這是怎麼了?”被子外傳來沈遇的聲音。
到底是一宗之主,噓寒問暖都不怒自威。
“孩兒昨日睡得有些晚,許是有些著涼,爹爹怎麼來了?”沈雖白平靜的問道。
沈遇清了清嗓子:“……聽你娘,你的腿好些了,為父恰好路過一朝風漣,來看看。”
“讓爹掛心了,新桐送了膏藥來,孩兒已經好多了。”沈雖白露出一絲笑意,“孩兒身子乏,不能起身請安,望爹爹見諒。”
沈遇擺了擺手:“你我父子之間,沒有旁人時無需講究這些虛禮。”
看著兒子略顯蒼白的臉色,沈遇嘆了口氣。
“這些年為父操持劍宗上下,對家中疏忽了,尤其是你,平日管教甚嚴,你當曉得為父對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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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雖白點點頭:“爹的苦心,孩兒明白。”
沈遇頓了頓:“但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你娘同為父商量,可要給你送幾個丫鬟來一朝風漣伺候著……”
這話得十分委婉了,但箇中深意,就連顧如許這個姑娘家都聽得出來,更不必沈雖白。
唉呀,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水靈靈的丫鬟送過來,深山密林,夜深人靜,哪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不趕緊醬醬釀釀啊!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她這一激動手下就沒個數,一使勁兒便不慎把他的衣領子扯裂了……
啊。
她尬了。
“什麼聲音?”沈遇眉頭一皺。
顧如許憋住了氣,懊惱地把頭埋下去。
“……許是床簾有些舊了。”沈雖白眼神一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