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韻回過頭,每個人手手相握,這樣就能看見三歲看見的。
有孩子的哭鬧聲,在一片沖天的火光之中,紅姑娘拉住白訴的手,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劍,劍上還流著鮮紅的血。
“孩子,我聽見孩子的哭聲了。”紅姑娘說。
白訴回首,臉上有點點血珠,不知是誰的,抹額也弄髒了。他喘著氣兒,火光打在他的半邊側臉上,他忽然勾唇笑出來,提著劍轉身向哭聲走過去,紅姑娘抱住他的身子,哭道:
“公子,不要再殺了。公子,你已經殺完了落家的人,一個孩子就放過他吧。”
白訴閉眸,鬆手,手中染血的劍忽的掉在地上,哐噹一聲。紅姑娘抽泣著,尋著哭聲尋了過去。
火焰無情的把房屋吞沒,紅姑娘踩著倒塌的木板向火裡走過去,哭聲越來越微弱,紅姑娘無法的分辨具體的方位,而且還有其他雜聲擾亂了她的判斷。
紅姑娘擦了把頭上的汗珠,火焰烤在身上,熾熱萬分。
她停下來,努力辨別聲音的方向,忽然有一股風吹過身畔,白訴的身影如離弦的箭從她的身旁飛了過去,不過片刻,白訴抱著一個尚在襁褓的孩子走出火海。
回到安全地帶,紅姑娘接過白訴懷中的孩子,約莫六七個月大,是一個小男孩。紅姑娘輕輕拍著,哄著哭啼不止的小男孩,“這孩子是落家的人,斷斷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公子,不如我們為她起個名字,再尋個放心的人,交給他她)撫養如何?”
白訴瞥了孩子一眼,冷漠道:“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多謝公子!”紅姑娘望著白訴離去的背影,行了個禮。她下山,把孩子交給了一個姓“後”的女子。
“公子待我有恩,既然這孩子是公子託付於我,我自然會好好待他。”
這孩子便是後意,原來他那姐姐並不是親姐姐。
後意的姐姐一直暗戀於白訴,後來更是想方設法去勾、引白訴,白訴這人對於這種事,只要不醜,身材不差,也是來者不拒的。
好巧不巧,這事兒就被後意看見了,他那時候年紀不大,還是個小孩子,一心認定這件事是白訴強迫姐姐的,他也不會去問姐姐,而是偷偷在心底記恨著白訴。
後來姐姐帶著後意去白訴家中拜訪,白訴這才想起十幾年前的那一樁事,憶起後意的身份。
說起來白訴之所以屠盡落家是因為一樁誤會罷了,事情查明之後,白訴心中愧疚,每年都會在同一天上山去祭拜。落家燒燬後,在原處興建一座佛寺,故而外人都以為白訴每年是去山上燒香拜佛的。
有一次,紅姑娘擱酒館二樓坐著,窗戶大開,聽聞街上甚是吵鬧,她低頭一看,原是白訴追在後意後面,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
話說,紅姑娘也不知道為何白訴對後意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自那第一次見面之後,他就對後意格外關注。
再者,在落家一事上,紅姑娘是不支援白訴上山去祭拜的,在當年的事情上,落家並非是完全無辜的,所以“愧疚”並沒有必要。
白訴說:“我是看在後意的份上。”
紅姑娘道:“公子,你發現沒,那孩子……似乎是不大喜歡您,因為他姐姐的事情……”
白訴眨了下眼睛,輕“嗯”一聲:“我想對他好,或許用錯了方法,結果讓他更加的討厭我。”
“公子,你這是……何意?”紅姑娘問道。
白訴喝了口茶,望著樓下,走在街上,揹著一把弓箭的後意,淡淡道:“我就是想對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