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說白訴常住在店鋪裡,每日也是無所事事的,常於十三主街晃悠,追著一個叫“後意”的少年。
這不是……三歲撓頭,那個開店的第一顧客麼!
“小二,來一罈竹葉青。”傅韻舉手喊道。
彼時,四人正坐在一家酒館裡,酒館的大門正對白訴店鋪,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來往的人。白訴開的是一家制衣鋪,流動的顧客大部分都為女子。
“喝什麼酒!”三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傅韻擠眉弄眼道:“喝點沒什麼的,我就喝一點點。”
“喝你個大頭鬼!”三歲給他一個爆慄,揮手讓店小二不必拿酒了,上點點心即可。
林硯舉杯輕抿一口茶,目光落向外面的街道,白訴靠在門口,眯眼曬著太陽。
“點心來咯!”店小二將三道點心全部上齊,笑呵呵道:“客官慢用!”
林硯垂眸,把茶壺遞給他,“勞煩你再去添一些茶水。”
“好嘞!”店小二應道,端著茶壺去了後廚。
“不是說今個兒他會去佛寺裡麼?這都日上三竿了,不見有動身的意思呢。”傅韻支著下巴,無聊的咬了一口點心。
“再等等。”三歲道。
傅韻託著下巴,指尖有意無意輕輕敲打,這是他的習慣,計算時間。
又過了片刻,街上來了一輛馬車,車上插著旗子,車廂裡走出來一個身著紅色襦裙的姑娘,頭戴紅珠釵,對白訴招招手。
生生低眉,喝了口茶。
這女子不是那座歌舞樓的姑娘們,看來她與白訴關係匪淺。
白訴上了車,紅姑娘放下車簾,馬伕揮鞭驅使馬兒向前走。
林硯放下茶盞,拿起桌上的雪月。傅韻抹了抹嘴角的點心渣,拍拍手道:“咱們該動身咯!”
佛寺並不在七街,七街郊外某處,銀杏樹林中一輛馬車緩緩行矣。白訴掀開簾子,伸頭望了眼外面。
“又是一年春歸處啊……”他嘆了口氣。
紅姑娘道:“你若覺得悶,便這樣敞著透氣也可。”
白訴輕呵,把簾子掛在鉤上,任憑徐徐吹進來,他扒著視窗,聽見紅姑娘說了一句:“我覺著那事……要不算了吧,公子。”
“不要!我覺得甚是有趣!”白訴搖搖頭。
紅姑娘知他這人在某些事情上總是固執己見,是不能輕易說動的。紅姑娘便沒再多說,順著他去了。
馬車停在一處山腳下,白訴跳下馬車,走到石階上,“紅姑娘,你可隨我一起去?”
“好。”紅姑娘微笑,白訴拉住她的手。
佛寺在山頂,上山之路危險且吃力,還好有這漫山的銀杏林可以欣賞,美妙至極。
走到半山腰,回首望不見來處,抬頭看不見去處。前方落下四個人,一黑,一白,還有一個小屁孩。
白訴勾唇,摺扇“啪嗒”一收,額前的劉海揚起,眼角微挑,“魍魎局的人?來的挺快?”
紫光在林硯眸中流轉,速度越來越快,林硯持劍俯身衝下,其餘三人跟上,白訴縱身一躍,向下跑去,卻被生生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