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還是沒說出為什麼一定要見我。”卿祺的語氣略有些重,顯然因為他們嚇到方婉卻還是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而感到不滿。
何大人一聽,汗冒得更多了,連忙瞪了一眼蘇清霜:“蘇仵作,說重點!”
“近身侍女們事後清點過物件,發現所有貴女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就是她們平日所用的胭脂。”
“難道是碧雲齋?”方婉聽後驚呼了一聲。
蘇清霜點頭“正是,她們都用過一種名叫染香霧的胭脂,聽聞是碧雲齋所制,而且事後別的普通胭脂都還在,只有這一樣胭脂被用得只剩空盒,昨日何大人已經讓人先把碧雲齋的人扣下,從雲九娘那裡拿到了買過染香霧的人的名單。”
“正是這樣,下官查到方相府上買了染香霧送到卿少夫人這裡,雖然已經暫時把雲九娘關押起來,也無法確定是否真的與胭脂有關,但茲事體大,為以防萬一還下官是帶了些人來保護少夫人安全。”
“夫君。”方婉聽完後擔心地看向卿祺。
“我扶你先回去休息吧。”卿祺扶著她打算往院內走,看了何大人一眼,何大人立刻會意,讓幾個官差作為護衛,分別守在院外四處。
“幽悠,我一會兒再分幾個丫鬟到宜惠苑那裡,”方婉卻沒有立刻跟著卿祺離開,而是走到鹿幽悠面前說道,見眾人不解,她一臉擔憂地向眾人解釋,“染香霧有兩盒,一盒在我這裡,還有一盒我留給了幽悠。”
鹿幽悠聽後也是一臉詫異,方婉的確給她準備了很多華貴的衣裳首飾,只是這幾日跟著卿聿他們往外跑穿起來不方便,所以都沒用過,至於放胭脂的妝奩,她更是打都沒開啟看一眼,還真沒有注意到那裡放了一盒染香霧。
卿聿一聽,立刻把鹿幽悠扳過來面對自己,抬起她的臉仔細端詳。
鹿幽悠連連搖頭說自己還沒有用過。
“婉姐,那個胭脂可還有剩下的?能否拿給我看看?”
卿祺跟著方婉一起回去拿了胭脂後,再出來時只有他一個人。卿聿接過胭脂盒放在手心,裡裡外外仔細看了看,對上卿祺關切的目光,搖了搖頭,轉手交給旁邊的蘇清霜。
何大人吩咐手下好好守在這裡後就告辭了,卿聿讓卿祺把一張符紙轉交給方婉,就和碎墨一起跟著蘇清霜往外走。
鹿幽悠也跟過去,這麼可怕的殺人手法,而且還不留痕跡,其實她第一個聯想到的也是有妖魔作祟,想必卿聿是打算去弄清楚。
“姑娘還是留在卿府,那裡不適合你去。”蘇清霜見鹿幽悠也跟上來,冷冰冰的地說道。蘇清霜人如其名,這個人說的話裡彷彿凝結著霜雪,毫無起伏的語氣裡透出一股冷意,雖然平淡得不帶任何情緒,偏偏生出一種拒人於千里的距離感。
不過如果因為這句話就放棄,那就不是鹿幽悠了:“不是你們說有胭脂的人都很危險嗎?那沒有什麼地方比跟著你們更安全吧?”如果兇手是人,有他和官差在也不能動手,如果是鬼,有卿聿在還怕什麼?所以要她乖乖等在卿府,做不到。
蘇清霜面無表情地看著卿聿,意思是讓他自己搞定鹿幽悠。
“她自然跟我同去。”卿聿一臉理所當然。
“一會兒別打擾我們。”算是預設。
鹿幽悠乖巧點頭。
走出卿府的大門,何大人已經坐在轎子裡,吩咐蘇清霜“本官還要去華大人那裡,你先回去看看那個雲九娘,哎,眼看著快過年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說完就坐轎匆忙離開。
四人正準備一起往衙門走,鹿幽悠突然停住腳:“我記得你是誰了!”這人不正是當初遇到卿聿那次,他找來給她拔牙的人麼?蘇清霜的樣貌確實平平無奇,她幾乎都已經忘記了,可是那身霜雪般凜冽的氣質留給她的印象很深,何況那次她還因此少了一顆牙。所以哪怕事隔半年,她也還能想起來。
鹿幽悠橫卿聿一眼:“我記得你當初告訴我他是大夫?”
卿聿呵呵笑,強調“半個。”
蘇清霜淡定地開口:“牙也拔了,你現在覺得晦氣也沒用。”
“晦氣?”鹿幽悠不解地看他,忽然想起之前聽說過,仵作的工作因為會接觸許多屍體,所以在這個朝代地位低不說,大家都認為只有命硬的人才會做,所以都避之不及,唯恐沾染到晦氣上身,連忙解釋,“我只是說卿聿又騙我,當時直接告訴我是仵作不就好了,你別誤會!我沒有覺得你晦氣,明明是幫人的人,怎麼會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