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崇陽坐在外間,身後站著樓庭瑞,見卿聿來了,朝他點點頭,道“卿公子去看看夏曲吧。這種邪祟之物只有你能看出個究竟。”
卿聿點頭,進裡間後只見夏曲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但眉頭皺在一起,全身蜷縮著,好像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臉上一片灰白中隱隱透出一股黑氣,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鹿幽悠跟在後面也很驚訝,昨天他們跟著樓京墨離開的時候夏曲都還好好的,只是過了一夜,她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卿聿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伸手在夏曲的臉上畫了一道符,點點金色的光落在她的額頭,可是夏曲還是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如何?”見卿聿走出臥房,樓崇陽問。
“現在還不能確定。”卿聿說完又要了一些硃砂之類的東西。他們此次上山原本是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的,因此用來驅邪的東西都留在山下馬車裡。幸好這些也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御水術又屬術法之一,算是同源,在門口候著的弟子聽了立刻去取。
卿聿說完又轉身回了裡間。
鹿幽悠自己知道幫不上忙,留在外面拉著站在旁邊的女弟子問了問具體情況。
那女弟子原本還有些猶豫,得到樓崇陽的允許後才說了出來。
昨日樓京墨離開後夏曲的確沒有什麼異樣,那女弟子就住在夏曲的隔壁,也沒聽到什麼特別的響動,兇犁宮弟子每日都有早課晚課,可是今天做早課時遲遲不見夏曲出來,這女弟子就進屋去叫她,哪知夏曲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個女弟子一邊說一邊哭,她年紀小,又一向與夏曲親近,如今突然除了這種事也怕的不行,說完後樓崇陽就讓她先去照顧夏曲了。
“鹿丫頭,聽了胡琴的話,你怎麼看?”
那女弟子知道的實在太少,鹿幽悠也不可能從裡面看出來什麼,不過樓崇陽這麼問她,鹿幽悠還是有些意外的,樓庭瑞說是邪術,卿聿也沒有反對,所以她原本只是想幫卿聿打聽打聽昨天到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而已。
而樓崇陽作為一宮之主,雖然不擅長如何破解邪術,但一定早就問過弟子昨天發生的事了。如今特意問她,估計真正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
“雨師大人是想問卿聿和我昨晚去哪了吧?”
樓崇陽點頭。
鹿幽悠也不隱瞞,把他們發現那個山洞和早起樓京墨的失蹤都講了一遍,說完還加了一句“但是,我認為這件事不會是樓京墨做的。”
從看到夏曲的情況和樓京墨的失蹤,再結合昨天的事情來看,給夏曲下咒的人很有可能是樓京墨。如果這事情鬧出來,估計整個兇犁宮的人都會認為這事是樓京墨做的。
但是以這幾日樓京墨所做的事情來看,他這個人雖然過於驕傲自負,但一個驕傲自負的人只會想著如何光明正大的打敗對手,而不會做這種陰險的事。
“你不是說不知道京墨什麼時候離開的嗎?為何能如此肯定不是他?”樓崇陽沒想到鹿幽悠會如此肯定,在得知夏曲出事後,他甚至都想過會不會是京墨做的。
“難道連樓大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鹿幽悠並不說原因,而是奇怪樓崇陽怎麼還會有此一問,自己的兒子品性如何,他難道不該最清楚嗎?
樓崇陽忽然笑起來,捋了捋鬍子點頭。
“你倒不認為我問你們的去處是懷疑你們對夏曲下咒,好替京墨脫罪?”
鹿幽悠一愣,這她還真沒想過,相比起樓京墨,若說夏曲的咒是他們兩個外人下的,再加上卿聿對這方面也的確有研究,大家的矛頭自然都會指向他們。
但念頭一轉“樓大人要真懷疑我們,怎麼會讓卿聿去看夏曲?”
樓崇陽大笑一聲“我們去主殿吧。”
既然主人這麼說了,她當然也沒得反駁,過來扶著樓崇陽一起往外走。樓庭瑞皺著眉頭跟在兩人後面。
門口那兩個弟子還著急地等著,樓崇陽也不讓他們跟著,而是吩咐其中一人去通知所有人都到主殿去等,剩下那一人繼續等著,若是卿聿出來就把他帶到主殿去。
兩人一一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