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嚴肅、等待著我自覺開口。
這兩人某種程度上相似極了。
他大概回家有一段時間了,換上了家常的短袖上衣,乍一看讓人難以想象眼前這人這就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木葉天才忍者。
“晴奈,想說什麼都可以告訴我。”鼬說。他似乎在思考什麼,回答我時,眼神就像小時候很多次和我說話那樣,沒有探究、憐憫或是好奇。
只有平靜。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了出聲。然後意識到鼬指的是亞紀的事。
也對,鼬也在暗部,今天見四代目的通行證還是他送來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村子裡發生的大事。
可能是鼬的眼睛太過平靜,我靜靜地注視鼬的雙眼,心中那些充斥在心中的混亂情緒此時就像是鍋裡的沸水在關火後逐漸平息,慢慢地靜了下來。
“我覺得,我很無能……”我緩緩向他說著自己的感受。
“我一直以為,自己成為了忍者後做了很多事,很努力地變強,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什麼都沒做……”
想要阻止絕的陰謀?我至今也才觸碰到了他龐大陰謀的邊角,僅僅掌握了絕的弱點還不夠,曉組織的叛忍沒有一個好對付。
較之他人,我明明有更多的機會變強——每過一段時間前往其他世界又不用大量耗費自己的時間,這明明是使自己變強的機會,我卻只用來完成系統的任務,甚至連能否使用其他世界的能力這種想法都沒生起過,只是在那些世界裡得過且過。
並且,即使是系統的任務,我也完成得勉勉強強。
在彭格列因考慮不周被背刺。
在海賊世界沒有挽留薩博,也未嘗沒有相比於我薩博能在艾斯路飛身邊生活得更好的想法。
而在獵人世界……更是眼睜睜地看著窟盧塔的滅族。
但離開那些世界後,我卻並沒有去思考這些。如果能更早地認清自己的不足,不顧後果更早地坦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我會不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淪落到連自己的複仇物件是誰都不知道的地步?
如果我早一些說出來真相,可能窟盧塔族就不會滅族,忍界可能也早就和平了,亞紀也根本不會死。
畢竟當初四代活下來的蝴蝶效應都能導致宇智波一族現在仍存在於木葉,更何況是透露所有的未來之後發生的事呢呢?
亞紀的死就像是一記沉重的悶棍敲醒了我,似乎在告訴我一個事實——無能的人,無論如何都是無能的。
我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鼬,這些年來,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回答我的是這方空間中寂靜的黑暗。
我以為鼬不會再回答我了,於是苦笑了一下,揉了揉額頭準備起身離開,心想自己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就聽見對面他低沉的聲音:“我也是。”
他在說什麼?
我愣了一下,就聽見他繼續說:“開眼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是太弱小了,還不夠強,只能這樣恥辱地看見敵人把自己的同伴殺死。”
被稱為異才的鼬,在說什麼?
我聽著鼬繼續說話,突然覺得他臉上的神情有一種十分熟悉的陌生,連帶著他這個人都變得陌生。
是在傷心和悔恨。
“如果我足夠強,就能讓其他人放棄成為忍者,就不會有人受到傷害。可我還是太弱了。”鼬的眼睛中有什麼在閃動著,“我討厭那種感覺,晴奈。”
“但現在我逐漸明白了,沒有人是萬能的。如果有的話——”鼬這樣說道,“那可能就是被所有人認可、被所有人託付了力量的火影大人吧。”
我察覺到了他微妙的用詞,不是四代目大人或是三代目大人,而是火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