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懷疑過,李貴人的死與皇後有關,只是苦無證據。連同她阿孃的脈案一起缺失的,還有承祐八年的一份,恐怕就是那位李貴人了。
“李貴人是如何……”
“久病不愈,咳疾而亡。”
身為皇後,不動聲色要一個小小貴人的命容易得很。
“那殿下可有想過,其中會不會有人動了手腳?”
祁曄緊蹙眉頭:“母妃自我記事起便一直生著病,每日一口參湯吊著命。宮人都說,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咳疾罷了,太醫署怎會個個束手無策,除非有人受了指使……”
祁曄猛敲了一下桌子:“你不能因為自己同皇後有仇,便想來拉攏孤替你出氣。”
姜樾之睨他一眼:“臣妾也沒說是皇後娘娘,殿下自個說出來了,怕是心中早有猜測罷了。”
“你——”
被說中了心事,祁曄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
“您如今已是太子,事情真偽一查便知,可您卻猶猶豫豫,是不是擔心姜家給你的一切會成為泡影。”
姜樾之接著道:“殿下有意疏遠姜家,其中恐怕也有生母的原因在。臣妾之前就同殿下說過,你我之間可以合作,都該為逝者要一個公道。”
祁曄像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月棠宮。
姜樾之看著漸漸沉下的天色,心中泛起一陣一陣漣漪,或許她已經想到了未來最壞的結果會是個什麼樣子。
柳時暮此時帶著一人來到跟前,姜樾之起初並不在意,只聽到南星在身後驚呼了一聲,才抬眼看向那人。
這一眼,亦是讓她瞠目結舌。
“你,扶風?”
身著太監服制的扶風全然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魅惑勾人,身上帶著頹靡之色,恭敬磕頭:“奴才參見太子妃娘娘。”
姜樾之看向柳時暮,似乎用眼神問詢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柳時暮只無奈地搖搖頭。
姜樾之:“既是林公公帶來的人,日後便跟著林公公好好學著。”
“是。”
姜樾之又看向南星,這丫頭的眼睛快要貼在對方身上了。
姜樾之輕咳一聲:“南星,由你帶下去安置吧。”
南星的腳步十分沉重,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扶風默默跟在她身後,二人就此沉默。
兩人的身影消失後,姜樾之才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柳時暮長長嘆出一口氣,“我尋到他時,他就一言不發。只是聽司主說他耗盡家財為自己贖身,只是為了進宮做公公。自打我回宮後便一直在各宮找人,直到在馬房找到他。”
姜樾之十分感慨:“看樣子,是被折磨得狠了。”
柳時暮:“你說,他是為了誰,做這種蠢事?”
二人齊齊將目光轉移到方才他們離開的方向,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