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力氣耗盡,池鏡花睜開眼睛,不好意思地抿唇,她顫顫抬眸,漆黑的瞳孔裡霧氣朦朧。
“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不喜歡你嗎?”
他垂眸,濕漉漉的睫羽的陰影投在他的臉頰,讓他抱著,就片刻不曾鬆手,簡直乖巧得不像話。
“不是不喜歡,是不夠喜歡。”
若她的心裡只有他一人,那她是不會想離著開他的。
所以,遠遠不夠。
池鏡花無話可說,她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愛意,畢竟,愛這種東西這又不是能拿刻度尺丈量。
她有力無氣地趴在他肩上,拒絕回答他的這一問題。
奚逢秋沒有向她追要答案,而是指尖輕柔地撫摸她的頭發,繼而按住她的後頸,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
池鏡花沒有動彈,靠在他肩上,無力地合上雙眼。
正如他所願,此時此刻,她不再考慮別的事情,也不在乎有沒有其他人看見,只想與他一同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馬車一路朝著京城行駛,本該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卻因中途下了一場大雨,他們被迫找了家客棧暫時歇歇腳。
冬日,雷電交加的下午,天黑得很早,清冷的客棧裡燭火搖曳。
臨近年關,客棧裡沒幾個客人,就他們三人一鬼罕見住宿,連客棧夥計都告假陪家人,只留下老闆一人。
池鏡花跟正在打瞌睡的老闆要了兩間房,將其中一個房間的鑰匙給了給了趙星瀾。
不等趙星瀾做出反應,她直接拉著奚逢秋趕緊往二樓去。
淋過雨的衣裳緊貼著她的面板,又冷又難受,池鏡花迫不及待地要換下。
等她換好衣裳才讓奚逢秋進來,抬眸對上他蒼白的臉頰,濕漉漉的瞥見他指尖落下的豆大雨珠,想到他也淋了雨。
池鏡花立即在他們包袱裡翻找出一套幹淨的衣裳,雙手捧給他。
“你也把衣服換了吧。”
幾縷墨發黏在少年的臉頰,他垂眸看了一眼,沒有伸手接,纖長的睫羽掛著細密的水珠,唇瓣一張一合。
“這上面沒有你的氣息。”
這是什麼新奇的理由啊?
池鏡花思忖片刻,不由想到他古怪的喜好,得出結論:“那我幫你換?”
雖為問句,可在話語落地的瞬間,池鏡花已把他按在床上,自己也爬上去,雙手覆上他的腰帶,不由分說地幾下就把他的外衣解開了,扔在地上。
只濕了外衣,到此為止就好。
可池鏡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每每當她輕車熟路地就把他的衣服脫了,就顯得她十分猴急,好像一隻早已覬覦他身體的大色狼!
池鏡花疑惑看他,見他眼底只盈著淺淡的笑,沒有別的情愫湧動,也就放心了。
她環抱住他的腰身,替他把衣裳快速穿好,又拿了布巾給他擦了擦頭發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