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而是過敏之狀。我猜應該是這孩子對某種花過敏,正好買了這種花,因此招致這樣。輕則昏迷不醒,重則當場身亡啊!”
沈安寧朗聲道:“對啊,如果是因為我的藥有問題,那孩子為什麼沒有中毒,反倒是看起來像是過敏……大人!情形明朗,民女實在是冤枉啊大人!”
沈安寧說著,早已梨花帶雨一頭磕在了地上。
主審人一個眼神下去,自有人為此事奔走。
只不過沈安寧身上嫌疑不能被完全洗去,還需要在官府裡等結果。
這也算是託她自己的福,主審人還沒說話,她就懂事地開了口:“民女願意先在縣衙等候結果。”
下面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沈安寧向下看去,蕭譽一臉著急,而她回以一個放心的眼神。
於是沈安寧被關進了大牢。
佳節前夕,人人都歡天喜地,沈安寧住在女牢,離外頭算不上遠。
牢裡條件自然不好,飯菜也敷衍,沈安寧吃一口就覺反胃,沈安寧這輩子後悔的事情不多,主動進大牢算是一件。
她本以為自己能忍到沉冤昭雪那一日,然而到這天才發現,就算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也還是會忍不住地委屈,但也只能把頭買進膝蓋裡,忍不住地在心裡默唸。
請務必救我脫離苦海。
隨後,又在後面跟上了一個名字。
虔誠到近乎是在祈禱了,不知道這樣默唸了多少句,多少天,終於等來了外面的訊息:
“沈安寧,提你出去會審!”
彼時沈安寧瘦脫了相,原本肉乎乎的臉上膠原蛋白流失,硬撐著出了門。
會審堂裡,一群人跪在一側,沈安寧路過時看了一眼。
沈老三夫婦,那日出現在她花店門口的大漢,還有幾家眼熟的花販子,都在這兒了。
主審人一敲醒堂木:“沈遠山,陳翠芳等人,構造誣陷他人違法行為,散播恐慌,可知罪!”
這群人哪敢說個不字,只不過事到如今,除了冤枉也沒什麼說的。
沈安寧忍不住地冷哼一聲。
這群渣滓,哪裡冤枉?
她昏昏沉沉地跪在地上,左右是與她無關,好不容易等主審人判決了,這一行人,她才也能站起來。
正巧這群人被押著去往了大牢,沈安寧回頭看時,沈遠山的背越發佝僂,陳翠芳也還是挺著大肚子。
兩個人根本無力反抗任何人,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喊著冤枉。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葬送了原身,又險些葬送了她。
目送這群人走了,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方才在下面圍觀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沈安寧都認得。
清水縣縣衙的所有人,蘇靈,孫二妮……還有蕭譽。
沈安寧看著蕭譽,這幾日來一直唸叨著他時冷靜得很,但是一看到他,委屈卻如山洪般鋪天蓋地而來,讓人無力招架。
她鼻頭一酸,嘴角一撇,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去,一躍躍入蕭譽懷裡。
蕭譽哪有過這種待遇?正要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忽然聽到懷裡的人聲音都染上了哭腔:“蕭譽,你怎麼才來?”
蕭譽一梗,原本打算打趣她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把手放在沈安寧背上,感受著這沒有多少的分量,和手下清晰凸起的骨頭,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是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