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法子了?”蕭譽隱隱帶著些興奮道,“我跟你說,壓花我真的爐火純青了。”
沈安寧想了想,從袖袋裡掏出了一隻香囊,開啟一看,裡面裝著一些藍綠色的塊狀東西。
“這個。”沈安寧正色,指尖撥動著這東西,“它可以把植物裡的水都吸出來,就像壓花一樣,做出來的效果就像是剛長出來的鮮花。”
幹燥花在她那個時代,都發展了不過百年,現在這種技術更是聞所未聞。
蕭譽頗有興趣地拿起來看了看:“也是藥?”
“算不上,”沈安寧道,“只不過是用它把水吸出來,花裡面少了的東西也只有水,不像是花疫病的藥。”
“鮮花馬上成熟,京城裡的花販子已經在路上了,明天是時候開學堂了,要不然再晚些,早都被賣出去了。”蕭譽又想起來什麼,解開自己的荷包,“對了,這個月你的工錢……”
沈安寧笑得眉眼彎彎,按住了荷包:“不用了,縣令大人,我最近忙死了,眼見著入了秋,日漸寒冷,我還沒有禦寒的秋衣,再加上賣花也要攤子,還得辛苦縣令給我看顧著些,至於多出來的……算工錢。”
“喲,姐帶我賺錢,那我自然是感恩不盡,就是不知道能有什麼獎勵?”
沈安寧心情極好,敲了敲桌子:“獎勵你賺錢,還不高興麼?”
“我想要沈小娘子心悅我,行不行?”蕭譽的眸子裡,滿是某種野心。
窗外月光如練,不遠處池塘裡,夏日蜻蜓飛舞輕點水面,泛起陣陣漣漪,驚擾了荷花。
幾月來各自忙碌,蕭譽自問一直拿沈安寧當妹子看,然而眼看著媒婆子四處打聽沈安寧,不知原因的不爽讓他找不到原因。
只不過以為是一群酒囊飯袋覬覦他家大白菜,因此憤怒,然而當沈安寧那雙眸子裡照出他的影子。
他所有的建築頃刻間崩塌,山洪海嘯覆沒過後成一灘深水,腦子裡的念頭只有一個——他想讓沈安寧永遠都這樣看他。
然而只是想想,他也只敢想想。
但是他承認他卑劣,他私心裡,無比希望沈安寧在想到成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或許是窗外月光太明亮,蠱惑了他的心智,邪念肆意而生,終於脫口而出。
看著沈安寧像是被嚇到一樣怔愣在原地,他收了滿身的壓迫感,笑著一彈茶杯:“開玩笑的,你去做吧,明日你點幾個人跟著你去。”
照往常,沈安寧肯定要問他為什麼不去。
然而今天卻像是受驚了一樣,匆匆應了聲好轉身就走。
看著沈安寧慌亂到近乎是在逃離的背影,蕭譽一顆心沉入了水底。
沈安寧處理問題向來條理清晰,能拉她入夥,蕭譽都覺得是自己趁火打劫了,要說能力,他自問不如沈安寧,因此面對沈安寧是,星子望著月亮。
翌日一早,沈安寧叫了四個人跟她一起走。
天色剛矇矇亮,眾人套驢車的時候都是睡眼惺忪。
小馬一臉生無可戀地問到:“沈小娘子,我們一定要這麼早麼?”
沈安寧抱著花丟在了車上:“當然,再晚一點日頭上來,大家就要從地裡回來了,這個時候正好!”
每年春季栽種或者秋季收割,正午時分總是熱得很,農人們總要早早出去,在家過午,等涼快了再出去,即便如此,依然會被曬得臉色通紅,伴隨著中暑的症狀。
沈安寧今天要茶水的時候,還特地囑咐了小廚房放點冰塊,多帶幾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