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鬆了口氣,主動把自己的鴨腿也塞到了她手裡。
然後在沈安寧不明所以的目光裡喜滋滋地啃起了鴨屁股。
在他哼著小曲回內宅洗手的時候,沈安寧找到了小馬,問道:“你們縣令受什麼刺激了?怎麼今天怪怪的?”
小馬目光複雜:“不知道。”
沈安寧嘴裡念念叨叨的:“該不是上火了吧?”
次日,蕭譽去架庫閣整理往日卷宗,預備著把一些舊案重審的時候,看到裡面白瓷小壺裡面滿滿當當裝著水,配套的還有一個白瓷小杯。
裡面今天跟著他一起翻卷宗的小馬早已經開始按年份整理了,一看就是這人的水。
蕭譽酸溜溜地揶揄道:“你怎麼喝水用這種杯子?一口一杯能喝出來什麼?”
小馬回頭:“老大,這是沈小娘子給你的,她說天熱別上火了,問小廚房要了冰糖給你泡水喝。”
“……”蕭譽靈活地把口風給變了:“我就喜歡一口一口慢慢喝,喝太快了跟給豬飲水有什麼區別?”
說完他就美滋滋坐下了,一旁的小馬把最早的那個案子卷宗遞給了他。
自打上次喬屠戶非說自己是沈家人開始,蕭譽就覺查到了此地的冤假錯案絕非只有這一樁。
他能這麼心安理得地走這個空子,就說明往常遇到這種事情都是糊弄過去的。
也就是虧的沈安寧命好,自己是個不吃虧的,背後還有人給她做主,再往前走,這麼好命的還能有幾個?
今天蕭譽就是要肅清一下本地的不正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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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賣閨女?官老爺!你們不能給他抓走啊!孩子他爸一走,我和孩子可咋辦呀?嗚嗚嗚你們放開他呀……”
“什麼冤假錯案?當年審的時候怎麼沒說是什麼冤假錯案?到如今又來說這些?哦……我懂了,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沒了油水,想坑害我們老百姓是吧?我告訴你們,沒門!”
“啷個說我不是自願嘞?當年是當年,現在我跟我家這口子過得好著嘞!現在離咯娃娃從小莫得爹,你們莫想蒙我。”
半個月下來,冤假錯案沒翻幾個,反倒是參與這次的人遭了不少殃,幾乎走到當年報案的那幾戶門前,都免不得挨一通罵,更有脾氣火爆的直接上手了的也有。
蕭譽百思不得其解:“不應該啊,冤假錯案不是我來撥亂反正的嗎?”
小馬擦著身上的爛白菜,反倒是均勻地塗抹在了身上,刺激的腥臭味刺激得人腦子一激靈。他麻木道:“老大,我覺得吧,這錯案是要錯一輩子了。”
他們也問了那幾戶人周圍的鄰居。
——“什麼?你說那兩口子?哎喲官老爺,我跟你們說,剛剛成親那會兒子大鬧特鬧的,每日都聽著桌椅板凳哐哐哐哐被砸的聲音,飯碗茶具更是一月得換好幾套……嘖嘖。”
“夫妻哪有隔夜仇啊,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我跟你們說啊,這買回來的媳婦啊,就是面團子,多敲打敲打才能好好過日子。”
“什麼官司?嗨,現在倆人孩子都要上學堂了,現在讓人家兩個人再去打官司,可不是害人嘛嗨。”
歪理論是一套接著一套,小事磋磨著眾人再也沒了耐心去翻案了。
適逢沈安寧挑著鋤頭回來,一見他們挑了挑眉:“怎麼著?有幾個案子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