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踏出沈老三家的屋子,心裡不由得感嘆。
這一家子的生活還是太好了,瞧瞧土炕上的鋪蓋,有一床還是大紅色緞面兒繡鴛鴦的。
只不過,不知怎的,沈安寧又想起了那天請蕭譽吃飯。
說著她請客的,她點菜也是小奢侈了一把,結果最後喝大了吃霸王餐不說,喝斷片了怎麼回來的也不知道。
只記得再一睜眼,她已經躺在了自家的被子裡,枕頭旁放著一隻小包裹,裡面是兩件衣裳。
不用說,肯定是蕭譽給她弄回來的。
沈安寧越想越覺得丟臉,索性站在牆邊腦袋輕輕在上面磕了兩下:“沈安寧,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沈安寧趁著中午出去買了一包麥芽糖,申時一到,沈安寧踏進了戲園子,一看到臺上早有人坐著了,差點驚得轉身出去了。
“沈先生,好巧啊,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蕭譽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揶揄,可能還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沈安寧認命地回去了,咬牙切齒地問:“你怎麼還在這兒呢?縣令這麼清閑嗎?”
“不好意思,鄙人就是這麼清閑,日常來監督配合沈先生的工作罷了。”蕭譽今天沒帶他的話本子,桌上倒是多了一道點心,上面撒了些糖桂花,“嘗嘗?”
沈安寧:“……”
跟他一比,沈安寧帶的麥芽糖簡直像是糊弄鬼的。
沈安寧慢慢地揀了一塊吃,隨口問道:“我的花生米呢?”
蕭譽理直氣壯:“沒有。”
“下次注意點。”
蕭譽:“……”
沈安寧前一日跟大夥兒說了要帶著壓好的幹花來,今日人們陸陸續續來的時候,手裡都捧著厚厚一沓或草紙或布塊。
有一大娘順路過來問道:“沈小娘子,今年花再開了,咱們還弄這畫不?”
沈安寧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弄了,沒路子賣不出去。”
“誒,別呀,你看咱們今年賺多少,”大娘急了,生怕沈安寧真不幹了,轉頭又去和蕭譽說,“官老爺,您看看這……”
蕭譽動也不動:“聽沈家娘子的。”
大娘:“……”
沈安寧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先別愁下次花開了,咱們先把這次的錢賺到手,來,您先回去……”
這小小的戲園子,蕭譽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些木頭桌椅,排列整齊,南北方向排成兩列,一張桌子兩個人可以並排坐著,一列五張桌子,可以同時容納20個人做工。
看起來倒真像是個正兒八經的學堂,甚至還有人坐不下,站著來做花畫的。
沈安寧看著欣慰極了,跳下臺子拍了拍手:“大家安靜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