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大步流星地跨下了樓梯,不多時就消失在了門口。
沈安寧坐回了茶室,倒掉已經冷掉的茶,重新倒了杯熱的。
第三杯茶喝到見底的時候,門外總算傳來了動靜,沈安寧轉頭一看,蕭譽氣都沒喘勻,一手搭在門框上,一手遞了一個東西過來:“洛……洛神花……”
“洛神花香粉。”沈安寧貼心地替他說完了。
沈安寧接過,收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我的錢呢?”
“……”蕭譽低頭解下了自己的荷包丟給她:“你財迷啊?”
沈安寧沒理他,掂了掂:“喲,這麼多?”
“帶著你這個月在縣衙的工錢了,省著點花。”
沈安寧把荷包收入懷裡,伸了個懶腰:“過兩天不是教大家貼花畫?這不給我記工錢麼?”
沈安寧沒打算省什麼錢,錢這種東西,轉了就是花的,她一向是及時行樂派。
月光如練,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太陽西沉,天色如同潑墨一般,星星點點的光散落其中。
沈安寧咬了一口蘋果:“對了,今年我們還是要把花做成花畫嗎?”
蕭譽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必要。”沈安寧含糊不清地說,“我們的花太多了,而且花畫一幅需要的花不用很多,到時候做多了,賣不出去爛在手裡,降價賣的話,已經買過的肯定不樂意,與其這樣不如花畫成過去。”
蕭譽也是這麼想的,他只好奇一件事:“沈安寧,你沒上過學,這些誰告訴你的?”
沈安寧吃蘋果的手一頓,旋即轉頭更好奇地看著他:“你沒買過東西嗎?你前腳被人忽悠說這個是獨一無二的東西,你買下來了,結果你發現人手都有一個,你不生氣嗎?”
“我說的是你的花畫。”蕭譽像是閑聊。
“哦,”沈安寧放鬆下來,又咬了一口蘋果,“你沒見過天賦異稟的人嗎?那現在你見到了。”
“行,我們先說正事,”蕭譽回歸主題,“那你的建議是,我們怎麼做?”
“我們學習那些販子,把花加工成可以直接售賣的瓶花,這樣省的他們夾在中間賺錢了。”
沈安寧已經想好了。
京城裡那些鮮花販子比他們多的,也就是手藝和門路。
要論手藝,沈安寧領先了好幾百年,說起來偷別人的創意當天才怪不好意思的,但是要不這麼幹,她估計早就被賣出去了。
所以不好意思了,各位插花界的祖宗。
沈安寧在心裡默默地想,我也是為了討生活,但是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的手藝發揚光大的!
她正這麼想著,突然聽到身旁有人喚她。
她本能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卻見蕭譽正抬頭看向天際。
沈安寧順著看過去。
是各色天燈彙聚成河,帶著人間美好願想,緩緩流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