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只是小說。
他也只是湯沅。
時漸也不會忤逆長輩,他沒有能力、也不會強制時漸。
失去了所有親人,他和時漸之間又隔了千山萬水。前陣子的輿論針對兩人捕風捉影的戀愛緋聞展開,他的背後空無一人也就罷了,無所謂再失去些什麼。但時漸背後尚有整個nk集團做考上,背後的推手卻仍敢將他推上風口浪尖,其中的利害可見一斑。
而且他不想再有軟肋了。
失去沈淮書,他已經夠痛了。
正當湯沅出神的那點時間,顧雲深恰好卸完妝走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小飯盒:“湯老師,你桌上有個飯盒,不知道是組裡哪位粉絲送的愛心餐。”說完,他還好奇地開啟飯盒瞥了一下,硬朗的五官微微扭曲,篤定道,“錯了,這不是愛心,是恨。”
湯沅這才想起時漸早上交給他的東西,伸手接過飯盒,若無其事地嘗了一個,果不其然,難看且難吃,大米還夾著生。也不知道時漸是什麼時候起來做壽司的,印象中的時漸總喜歡睡懶覺,高中那會兒仗著成績好、人緣好,總是心安理得地翹掉早自習,早餐都沒正正經經吃過幾次。
湯沅就勤快得多了,走讀生,每天在家吃完沈淮書精心準備的早餐,去上早自習前都會給時漸帶一份早餐,風雨無阻,穩坐乖乖學弟的第一把交椅。
顧雲深從湯沅幾不可見地皺眉中品到一點趣味,伸手準備抓一口其貌不揚的食物墊墊肚子,結果湯沅“啪”的一聲蓋住飯盒,面色如常:“有毒。”
“時醫生挺好。”顧雲深悻悻地評價。
這是湯沅今天聽到的第二遍——挺好。
到底什麼是挺好?未及深思,便聽到跑車轟鳴而過的聲音。
“湯沅,走了!”時漸開著一輛相當拉風的超跑停在劇組收工地邊上,明明是個視力5.0的人,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禁慾又禽獸。花孔雀似的倚靠在車旁,抱臂望向顧雲深,像一頭隨時準備搶奪食物的大型犬類。
湯沅趕在更多人注意到時漸前上了車,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今天順利嗎?”兩人同時開口問。
湯沅別過腦袋看窗外,耳尖微微發點紅。時漸輕笑一聲:“老校長的手術方案確定了,大c被排除在術者名單之外,為了這個事兒,他現在都還纏著史密斯教授要說法。大c時老校長的親孫子,被排除在外屬於意料之中的事情。”時漸看了眼湯沅,又繼續看前方道路,“你呢?順利嗎?”
“還行,今天沒有和顧雲深的對手戲。”湯沅似是解釋道。
“嗯,我不會吃醋的。”時漸善解人意地說,“這是你的工作。”
“明天有四場床戲。”湯沅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
“茲~”時漸猛踩一腳剎車,表情裡充滿不可思議,“這是正經電影該出現的頻率嗎?”
湯沅無辜地道:“劉導的電影尺度向來比較大,你沒看過嗎?”
時漸這些年忙著學術,趕著往返兩國偷看湯沅,確實沒有時漸去關注影視圈的那點事。湯沅以前拍的電影,不是變態殺手,就是清冷藝術家,抑或是新兵蛋子之類的,都是清清白白的人設,連線吻都沒有的清水戲。
以至於他萬萬沒想到,湯沅還會接尺度大的電影。
時漸如鯁在喉,抿抿唇轉過頭重新發動車子:“想吃什麼?”
“壽司吃飽了。”湯沅隨手翻看車上的雜志,客觀評價的樣子,“很好吃。”
“明天再給你做。”時漸備受鼓勵。
“騙你的。”湯沅看著時漸的側臉。
時漸悶悶地道:“那我再努力努力,爭取早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湯沅憋著笑聲說:“我的意思是‘明天有四場床戲’是騙你的。”
時漸勾唇一笑,趁機伸手在湯沅地腿上拍了兩下,帶點警告的意思:“別學壞。”
湯沅把腿往旁邊挪了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我餓了,趕緊帶我去吃飯。”
時漸“嘖”了聲:“湯小沅,你又騙我。”
湯沅眼觀鼻、鼻觀心,選擇閉嘴裝鴕鳥。
時間尚早,恰好到了a大地飯點,時漸便帶著湯沅去了a大的食堂:“之前你帶我去醫大,這次換我帶你好好逛逛a大。”
讓你更瞭解這些年的時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