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撓撓頭發:“湯沅?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維森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就是老二搞不定的小明星,能不耳熟嗎?”
時漸結束通話電話進來,攤手伸向大c:“車鑰匙。”
<101nove.把鑰匙放他手裡,“會還沒開完呢。”
時漸慶幸下午史密斯教授來得早,他們還沒怎麼開始喝酒,這會兒他才能開車上路。傍晚六點半,下班高峰期的餘熱尚未完全散去,每個路口都要堵上好長一段路,他回撥剛才的陌生電話,卻是另一個人接的。
“湯沅呢?”時漸問。
“誰是湯沅?”對方答。
時漸這才想起來,湯沅跟他說自己的手機和錢包都丟了,手機是找路人借的。
糖小沅沒手機又沒錢,這個點肯定還沒吃飯,思及此處,時漸心裡跟油煎似的難受。
終於出了市區,郊外的道路暢通無比,時漸一路高速,飛奔向湯沅說得位置。其實湯沅描述的很不清楚,只說是a大附近的工地。接電話的時候,他從湯沅故作鎮定的嗓音裡聽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輕顫,他知道糖小沅的膽子不大,根據他的記憶,a大附近的工地至少有七八處,湯沅在哪一處根本說不準,可剛才一時著急,他也忘了問其他標誌性的建築。
不過有目標就好,最多就是一處一處地找,總能找到的。
湯沅可憐兮兮地抱膝坐在臺階上,夜裡風很大,也很冷。
好不容易有輛車經過,他攔下後找人借了手機,條件反射地打給時漸,打了一個被結束通話,第二個也被結束通話,他不想打第三個,可是太冷了,在a國除了打給時漸,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
或者說,他除了背得出時漸的號碼,腦袋裡實在憋不出另一串數字。
於是,他撥通了第三次。
總算沒有被結束通話。
時漸居然敢掛他電話,還掛了兩個!
湯沅揉了下空空的胃,扁扁嘴,有點委屈。
不行,回去之後要多背幾個電話號碼。
湯沅有一搭沒一搭地琢磨著回去了要背誰的電話,分散分散注意力。
寧臻凡的必須背,以後出了事必須先聯系他;順便背背顧雲深的電話好了,接下去的一個月都會在a國,以他兩的交情,他覺得顧雲深應該不會把他丟下不管;嗯,還要背一下……
一束光打過,漆黑的夜色被撕開一道口子。湯沅蔫蔫地抬起腦袋,車子只是路過,短暫的燈光掃過後又恢複原有的暮色。
希望都是騙人的。
工地是野貓休息的好地方,嗚咽嗚咽的貓叫又尖又細,身後黑洞洞的場景像極了鬼片中的靈異場面。湯沅腦子裡蹦出無數張牙舞爪的可怖畫面,不由得瑟縮一下,明明剋制著不往恐怖的方向想,可腦袋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浮現出自己最懼怕的東西,怎麼都分散不了注意力。
湯沅垂下腦袋,心如死灰的樣子像座鎮邪雕塑在風中淩亂。
突然——
後腦勺被一隻大手兜住,緊接著,身體被慣性力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apha的資訊素織成一道密實的屏障,攜著掠奪和溫柔,小心翼翼地擁住他珍視的寶貝。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湯沅覺得時漸很暖,兩隻手不由自主地穿進時漸的外套裡,輕輕搭在他的腰際,掌心觸及體溫,這才有點真實感,委屈一股腦地往外冒,湯沅嘟嘟囔囔地道:“我等你好久了。”
“對不起。”時漸的聲音很低,很沉,在陰森森的環境中更顯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