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找到湯沅的時候,小孩兒靠在樹旁,懊惱地盯著手機上的指南針:“到底準不準嘛!”
明明是一句氣勢洶洶的抱怨,卻因為帶著明顯的恐懼感而衍生出我見猶憐的軟乎乎。
面對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時漸把人緊緊摟在懷裡:“下次不準亂跑。”
“對不起。”湯沅自知理虧,“我以後不會亂跑了。”
時漸根本顧不上生氣,自責蓋過所有情緒。他知道湯沅方向感很差,卻讓他一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這是他的失職,怎麼能是湯沅的錯?
糖小沅的道歉讓他更加心疼:“以後找不到路就在原地等,等我來接你。”
“好啊。”月光朦朧,少年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我會一直一直等你。”
所以七年來,我一直在這裡乖乖等你。
等你回來接我。
“是我不好。”好半晌,時漸才從昏天暗地的心痛裡緩和過來,“對不起,糖小沅,是我的錯。”
沒有得到回應,依稀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時漸又試著喊了一聲:“湯沅?”
又是醉酒又是哭鬧,小醉鬼軟趴趴地挨著人,暈暈乎乎地就睡著了。時漸無聲地笑了下,把小醉鬼打橫抱起。
太瘦了,要想辦法喂胖點才行。
別墅裡安安靜靜的,拴在門口的大白鵝也已經安靜入眠。
時漸把人放到床上,起身要去拉窗簾時,衣角被輕輕拽了拽。
床上的人眸光瀲灩,因為剛剛哭過,眼尾還泛著緋紅,微微帶著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更像在撒嬌:“你還沒有讓我親親。”
時漸順勢坐在床旁,撥開湯沅的額發:“那你喜不喜歡我?”
湯沅輕咬下唇,變成不吭聲的悶葫蘆。
時漸很有耐心,也不急著讓他回答:“睡覺吧,很晚……”
話音未落,時漸就僵住了。
湯沅輕輕碰了下他的唇。
嘴唇軟軟的,有點涼。
就像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即離。像一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蕩起圈圈漣漪。
“我親到你了!”湯沅跪坐在床上,雙手撐著膝蓋,表情懵懵懂懂,像只不知饜足的小獸,“你也親親我好不好”
唇光瀲灩,表情天真,看得時漸喉嚨發堵,想把人按倒在床,然後狠狠欺負,看這雙灰藍色的眼睛因為歡愉而哭泣。
他欺身而上,把湯沅困在方寸之間,啞聲問他:“你說什麼?”
湯沅歪歪腦袋,以為他耳朵不好,湊在他耳旁大聲說:“我說,你也親親我好不……”
“好……唔~”
聲音消失在一個突如其來的親吻中。
時漸兜住湯沅的後腦勺,直接用力吻了下去,淡淡的酒氣掩不住幹淨純澈的氣息,他像個貪婪的癮君子,幾盡發狂地攝取令他著迷的味道。
巖蘭草味的資訊素透過勾纏的唇齒蔓延,即像臺風過境的肆虐,又像和風細雨的溫柔,霸道又剋制,炙熱又繾綣。這種感覺讓湯沅止不住戰慄,後頸的腺體微微發燙,酥麻的電流順著脊椎一路線下,柔韌的腰肢泛起酸軟,頭暈缺氧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像條被海浪拍到沙灘上的魚,肺葉失去蓄氧功能。
他下意識地推開時漸,不滿地嗚咽,呼吸急促發燙。
apha的劣根不容許獵物做出任何抗拒,他鉗住湯沅柔韌的腰肢,啃咬嬌豔欲滴的唇瓣。
好痛。
湯沅皺起小臉,他覺得隊長好不講理啊!他又不滿地嗚咽兩聲,扒在時漸肩上的爪子慢慢收緊,勒得指尖褪去血色。
他覺得自己快難受死了。
犬齒狠狠咬上時漸的嘴唇。
時漸吃痛地“嘶”了聲,抬手抹了把唇上的血:“你是小狗嗎?”
湯沅脫力地癱在時漸懷裡,軟綿綿得像沒有骨頭似的:“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