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一枝藤蔓頃刻生長,緊緊束縛心髒,他問湯沅:“為什麼跟陸邵說這是假的?”
湯沅別開臉,傲嬌地拒絕回答。
淩晨氣溫很低,喝了酒吹風容易受涼。
時漸揉揉小朋友的發頂:“回家好不好?”
湯沅張開手臂,哼哼唧唧:“腳腳說走不動。”
時漸被他逗樂,背過身,曲腿。
湯沅慢吞吞地爬了上去,摟住時漸的脖子:“你騙人,你初戀明明是我,不是奶貓。”
時漸輕笑:“你就是奶貓。”
小朋友有點難過:“可是你不喜歡我了。”
時漸覺得冤:“誰跟你說我不喜歡你了?”
“邵哥問你還喜不喜歡初戀的時候,我看到你搖頭了,你不喜歡初戀就是不喜歡我。”
小醉鬼邏輯還挺強,如果不是知道他沾酒即醉的體質,時漸幾乎要懷疑他在裝醉。
“對,是不喜歡了。”時漸撥出一口氣,霧白的氣體轉瞬即逝,“是愛。”
在他眼裡,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頭腦發熱的沖動是喜歡,那種程度的喜歡是離開後念念不忘的一兩個月;愛是在沖動充分冷卻後,心裡仍然念得發狂。
他不是一個願意浪費時間去學習手工藝的人,可在a國的七年裡,他學會了捏泥人,從生疏到遊刃有餘,他捏出滿屋子的湯小沅。有上臺拿獎時高興的湯小沅,有飾演冷酷警察的糖小沅,也有記憶裡向他撒嬌的糖小沅......
小泥人成了他每天回家的動力,無論多晚他都會從實驗室回去,然後隨手抓出一隻湯小沅來說說話。
每天的早安和晚安,七年來從未有過缺漏。
易感期沒有徹底過期,時漸的資訊素比平時濃鬱許多。熟悉的巖蘭草香自帶魔力,小醉鬼現在腦子特別不好使,複雜的東西一律都聽不進去,就想吸幾口仙氣,吸完還不夠,想蹭蹭。
噴灑在頸側的呼吸又燙又癢,小臉蛋蹭得時漸有些心猿意馬。
他想起上回裝醉,自己故意蹭湯沅脖子的情形,一時哭笑不得。
“別蹭。”
“沒有蹭。”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
“你兇我!”
“……我沒有兇你。”
“你有你有你就有!”
“好好好,我就兇你了,你想怎麼樣?”
沒等到回答,肩膀被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
“打你,哼~”
好兇,人家好怕怕。
時漸被萌得不行,故意逗他:“哎呦,好痛。”
背後的人扭來扭去,時漸把人放下來:“怎麼了?”
只見小家夥微微踮起腳尖,眉毛擰出一團小疙瘩,鼓著腮幫子吹氣兒:“呼呼就不疼了。”
糖小沅怎麼能這麼可愛?!
“好乖。”
得到表揚的糖小沅揚起臉,暖橘色的路燈把灰藍色的眼睛映得亮閃閃。
“我這麼乖,你可不可以獎勵我一個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