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漸輕勾嘴角,笑容微澀。不正經是真的,可拯救世界也是真的。
只不過他沒那麼大的能耐、也沒那麼多的閑工夫去拯救世界,他只是狹隘地想融入小奶貓心裡。
“為了初戀?”陸邵問,“你還喜歡初戀呢?”
時漸搖搖頭,半垂的眼皮掩去眸子裡的情緒。
陸邵覺得他的好兄弟實慘,腦補出當年時漸為了初戀不惜跟家裡鬧掰,追人追到a國,結果還被甩的畫面。
“就你這條件,爸爸給你介紹,保管什麼樣的都有。”陸邵有義務安慰安慰好哥們兒:“初戀算個屁,男人就該往前看。”
湯沅緩緩抬起漂亮腦袋,目光朦朧渙散,表情認真地對陸邵說:“我不是屁。”
陸邵被湯老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搞得暈頭轉向:“你當然不是——”
最後一個“屁”字還卡在喉嚨裡,他就聽到湯沅眉眼彎彎地說:“我是奶糖啊。”
火星燃到煙蒂,陸邵恍惚的神志被燙醒。他從前就沒心沒肺,隊裡的那點旖旎他是半點沒瞧出來,甚至粉絲磕湯沅和時漸的cp上頭,他還主動站出來澄清,說老么臉皮薄,讓大家別瞎說。
思維混亂,他需要冷靜冷靜。
湯沅垂下腦袋,筷子出現重影,他怎麼都夾不住牛肉丸,委屈又著急:“這個丸子怎麼會動啊?”
時漸扶額,拿根筷子插起丸子給他:“吃吧。”
“棒棒糖!”湯沅驚喜地就著時漸的手,探出舌尖舔舐一口。
時漸看得喉頭發幹,喉結不自主地滾動幾下。
湯沅小臉一皺,好氣:“不甜。”
陸邵唇角僵硬:“看來沒長進。”
時漸護犢子:“你也一口悶一個試試。”
陸邵訕訕地沒回話。
火鍋店離別墅很近,走路都能到。
時漸去送陸邵和付修,幫忙攔車。
陸邵半醉,仍不死心:“我說你是真喜歡老么,還是鬧著玩的?”
時漸說:“你出的餿主意還記得嗎?”
陸邵沒明白。
時漸把人趕上車,扣扣車窗:“你告訴老么apha都喜歡奶味資訊素,想起來沒有?”
陸邵:“我記得啊,你那會兒易感期,老么問我apha喜歡什麼資訊素,我隨口扯犢子的。”
“那天晚自習,他噴一身奶味兒香水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琢磨著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
陸邵啞然,想起時漸草木香的資訊素,低聲“操”了一句:“原來香草奶糖是這麼個意思。”
付修跟司機報了地址:“行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有空再聚。”
時漸看一眼馬路對面坐在鞦韆上的湯沅,雙臂繞過吊繩,手裡抱著本子,眉目柔和,表情茫然又乖巧,像幼稚園裡等著家長領回家的小孩兒。
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快步朝小孩兒走去,伸出手,掌心向上:“走了。”
湯沅看著那隻手,懵懵地把下巴擱上去,然後咧嘴笑。
時漸失笑:“你幹嘛呢?”
湯沅收起笑臉,抓抓頭發:“不是這樣嗎?我看短影片裡都這樣啊。”
時漸蹲在鞦韆前問他:“你喜歡刷短影片啊?”
湯沅搖搖頭,嘴巴撅得能掛油瓶:“不喜歡,可是隻有短影片裡有你。”
在a國時,時漸經常出席學術交流會,面對水平不相上下的同級,他發言的機會不多,但長相出眾,又是為數不多的z國人,所以個人鏡頭經常會被外媒剪輯成短影片po到社交網路上。
時漸輕輕抽出湯沅抱在懷裡的樂譜,熟悉的字跡刺得他眼眶發酸。陸邵會相信這是一本假樂譜,他卻不會相信。
他知道湯沅從不做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