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舒裡明顯愣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舒裡跟我是中學同學,她當然知道張飛戈,只是驚詫於我和還他有聯系罷了。
我說我橫豎都睡不著覺,幹脆去把琴送給張飛戈,權當是倒時差了。
舒裡點頭,起身去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
車子啟動後,只能聽見引擎低沉的轟鳴聲。舒裡駕駛著車,偶爾側目看我一眼。我看了看我的手,跟舒裡對視上了,她知道這個事情,只不過我這次回國的第一次見罷了。她可能也沒想過,我回來是這麼個變化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揚了揚下巴,笑著對她開口:“很突然吧,但應該不影響我去考個駕照。”
我其實很不介意別人看我的斷手,沒那麼敏感,沒有就是沒有了,沒那麼方便倒是真的。
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讓我趕快去考,別拿她當司機。
我問難道我考下來後,你會敢坐我開的車?
舒裡抬起眼皮,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句:“你和別人有什麼區別嗎?截肢又不是截癱了。”
吃飯,睡覺,喝咖啡,沒什麼區別。
得了,她就這樣,在你咬緊牙關的時候,給你一腳踹松。我樂得哈哈哈笑,向她擺了擺手,我說等我假肢配型配完後再整裝上陣。
舒裡突然冷不丁開口,說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身為女同的我會少了□□。
我說你簡直放屁,這是左手。影子在車廂裡跳動,在默默附和她的胡說八道。
“挺可惜的…我一直覺著你的手挺好看的,特別是手骨和指節。”她趴在方向盤上等訊號燈時,轉頭盯著我的手看。
“你這話說實話挺危險的…”我與她對上了眼“不過,你也可以就當它依舊好看,畢竟缺失也是一種極簡美學。”
“得了,別臭屁了,快到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開了口:“你最近怎麼樣?”
紅燈變綠,她踩下油門,車子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繼續駛向前方。
我轉頭看著她,車窗外的自然光像碎片一樣劃過她的側臉,光影交錯,把她的表情切割得不那麼清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裡藏著的並不是同情,也不是刻意的安慰,只是陳述事實,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淡而真實。
我說寫寫指令碼練練手,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舒裡問那我有新進展了嗎?我說沒有。
哦,區別就是我現在屁都寫不出來。
舒裡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個關二爺玩偶,她總有些稀奇玩意兒,比如搖控蟑螂還有便便之類的,這個算正常。舒裡把關二爺放在我頭上晃啊晃。
我本來沒明白她要幹什麼。
直到她說,小翎,要開心。
過了關公袍,關關難過關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