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裡大家說得口幹舌燥,水都沒喝幾口,鄒楠提議今晚請客:“大家今天辛苦了,尤其是淩麥姐和伊伊姐,晚上出去搓一頓火鍋怎麼樣?”
“好耶!”
“我想吃個雲南菌湯鍋底!”
“都行,大家想吃什麼隨便點,”鄒楠難掩興奮,眼露期待,“伊伊姐有什麼忌口的嗎?”
“我今晚就不去了,有點私事,”朱伊伊笑了下,“祝大家吃得愉快!”
鄒楠怔了怔,臉色閃過一抹失落。
他們去吃火鍋,朱伊伊先行離開,拎著包,推門,頂著屋外凜冽寒風,往十字路口的盡頭走去。
朱伊伊與賀紳約在七點。
老地方就是通勤車輛較少的南化街,那邊最近兩個月才開發,人少,清淨,不怕遇見熟人。
步行個幾分鐘,朱伊伊經過斑馬線,走到對面街道,一輛深黑色車輛停在眼前。她靠近時,車門自動感應開啟,還貼心地伸出小臺階,供她踩踏。
出了公司,賀紳就換下深沉嚴肅的西裝,只著一件白襯衫,黑褲。今日交流會持續時間長,他有些倦怠,坐在車後座,仰著頭,闔眼小憩,感受到一陣冷氣鑽進來,眼皮撩起問:“結束了?”
“差不多。”朱伊伊上車,坐穩,繫好安全帶,車門隨之關閉,阻隔外面的嚴寒空氣,“我們去月離港還是哪?”
“回伽粵灣,舅舅在公寓。”
南化街到伽粵灣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下了車,就沒機會了。
朱伊伊心下思索著辦法,一邊揭開包,拿出化妝鏡,正要補妝,聽見身邊人道:“不用做那些,舅舅不是外人。”
“會不會不太好?”她奔波一天,臉色憔悴,舔了下幹燥的唇,“我塗個唇膏吧。”
輕輕擰開蓋,對著化妝鏡,按照唇形塗一圈。
朱伊伊不是薄唇,有肉,很軟。尤其是中心的一點唇珠,如嬋中玉,雪中梅,像極了藏珠蚌中的圓圓小小挺立出來的一顆珍珠。
她買的是有色唇膏,塗完,抿唇,讓膏體潤開,整個人氣色鮮亮了不少。
看準車拐彎減速的時機,慣性帶著人往□□,朱伊伊順勢鬆手,長筒唇膏骨碌碌地滾了下去,停在腳邊。她悄悄抬腿,輕踢,終於滾落到了坐墊底下,不見蹤影。
“唇膏掉了。”
賀紳應聲看向腳下:“哪裡?”
“好像掉到車座下面去了,看不見,”朱伊伊皺著臉,可憐兮兮,“這根唇膏我剛買沒多久呢,不會摔壞吧。”
她眨眨眼:“得快點撿起來。”
賀紳看著小姑娘拙劣的演技,唇角勾了勾。
良久,摘下鼻樑架著的眼鏡,挺直腰背,挽起袖口,口吻漫不經心:“沒關系,我幫你撿。”
朱伊伊瞳孔一縮,驀地抓住男人勁瘦的手臂,掌心之下是搏動有力的血管:“我、我自己能來!”
“不是說看不到嗎?”
“我坐著當然看不見。”朱伊伊一手撐著座椅,身體偏轉,頭側彎下去,另一隻手從賀紳的雙腿下穿過。不知不覺,頭貼著他的西裝褲,隨著動作起伏摩擦。
一下,一下,又一下。
這個姿勢,像吞吐著什麼,令人想入非非。
賀紳居高臨下地俯視,眼神慢慢變得幽深,充滿壓迫感。
朱伊伊卻渾然不覺,聚心會神地摸索著。
那天她坐的靠裡,如果掉了,車的慣性一定會滾到最裡面。她順著車壁一點一點地往底處摸,指腹碰到一個圓筒狀的塑膠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