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南晚吟將自己收拾妥當,頭發徹底吹幹後重新束成低馬尾。
外面已經沒有動靜,想來陳景驍已經帶著裴澤州離開,棘手的事辦完才有空靜下心思考。
之前還慶幸在陳景驍面前演了出和陳譽淩鬧掰的戲碼,而現在顯然讓他對她們的關繫有了更深的誤解,她不知道這會不會讓陳仲注意到她,或許還會對武川造成影響。
剛剛雖然已經在陳景驍面前極力撇清關系,讓他覺得是陳譽淩一直在逼迫,而她只想逃離,恨不得他這個人都趕緊消失,但也仍不能保證陳景驍就真的會信她,謹慎起見為防止被盯上,她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
陳譽淩趕在宴會結束前回來,見她窩在沙發上打瞌睡,還算體貼地將竹椅上的毯子拿過去蓋在她身上。
說是蓋和丟也沒區別,掀起的風吹散南晚吟額前碎發,她被冷意激的醒了困,一抬眼就看到他立在沙發上的高大身影。
黑漆漆投下一片陰影,像索命的黑無常。
這下睡意更是全無,坐起身睡眼惺忪看他,“事情處理完了?”
“嗯,陳景驍來過?”他彎腰撿起還遺留在地上的外套,領帶也重新系上,鬆鬆垮垮全作裝個樣子。
“來過,你走後半小時。”
“怎麼應付的?”
“你最好不要知道。”省的彼此尷尬。
床鋪那麼明顯,他的衣服還丟在地上,她不說也能猜到,他確實是不知道的好。
“走吧,該回去了。”
南晚吟起身捋順裙子褶皺,跟在他身後走出房間。
賓客們陸續離開,兩人下樓時大廳已經不剩什麼人,只陳景驍還在執著和裴澤州交談,說的口幹舌燥都不敢停,看那兩人穿戴整潔下來才算鬆口氣。
“澤州,該說的也就那麼多,你考慮一下。”說完片刻不停留,轉身就走。
裴澤州也看到南晚吟,她面上含笑,悄悄指了指陳譽淩示意他要陪老闆不方便過來打招呼。
裴澤州自然沒意見,和陳譽淩簡單寒暄兩句朝宴會廳外走去。
深秋夜晚,冷風寒涼,南晚吟的裙子輕薄飄逸抵不了一點寒,雙臂裸露在外月光下宛若凝脂,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冷。
芳洲公館已經不剩什麼人,不需要維持在人前的得體,她走在兩個男人身後抱臂收攏些暖意,三道影子在地上拉的斜長,她視線落在深紅色地磚上,邊數邊算著還有多久能回到車上。
前面一道身影突然停下,她跟的緊,目光又落在地上,等注意到那截烏木手杖時額頭已經先撞上他後背,淡淡檀木香籠罩鼻息,她沒站穩後退一步,被他及時拉住手臂帶到身前。
淡了的檀木香又重新覆在身上,他的外套不知何時脫下,在她推拒的話出口前先一步披在她肩上。
帶著他的體溫和更為濃鬱的檀木香,為她擋住料峭冷風。南晚吟抬頭和他對視,那雙深邃沉鬱的眼眸裡多了絲她辨不明的晦暗。
陳譽淩站在三步遠的距離雙手抄兜,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詩來。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詭異地符合他現在的心境,置身風景之中的是那兩人,多餘在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