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眼底的陰鬱泛起。
蘇盛承話終於來到了正題:“你和她年齡相仿,找個機會見一面,如果能和吳家成了姻親,無論是我們蘇家還是吳家,都能更上一層樓。”
蘇黎咧嘴角上揚,陰惻惻道:“好啊,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嫁過去,還是外面那些個酒囊飯袋的廢物,還是說外公為了利益,連還在上學的小輩們也能利用。”
這話一出,蘇盛承臉上終於有了怒氣,手杖重重地敲著地面:“混賬,你說什麼。”
聲音引起了外面站著的鄭剛的注意,他敲了一下們:“先生,需要我進來嗎?”
聽見話,蘇盛承深呼吸著,將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說:“繼續候著。”
鄭剛說了一聲“是”,繼續在外面等。
蘇盛承重新看向蘇黎,長高了,身上的氣勢也更加大了,再過兩年,也就完全管不住了,不說過兩年,就連現在,蘇盛承也不能掌控他,不,應該說,從接他回來的每一天,蘇盛承就沒有完全掌控過他。
醫生的話在他耳邊回響著,蘇盛承冷靜著,盡量將話說得委婉:“和吳家聯姻也就意味著蘇家的擴張能夠觸手可得,你難道不想蘇家站得更高?”
他今晚就不該回來,不然現在就能和許檸說晚安。
蘇黎站起來,整理了下衣著,說:“蘇家,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管你打的什麼目的,別把注意放到我身上,不然蘇氏股權低價拋售,這麼大的誘惑,相信外面的人很樂意接手。”
丟下這番話,也不管坐著的人多生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少爺,您……”鄭剛看著出來的人。
蘇黎沒有給人回應,長腿邁步下樓,也不管大廳的人,徑直離開。
鄭剛看著離開的人的背影,急忙走進書房,就看見蘇盛承坐在書房前劇烈的咳嗽,一手扶著手杖,一手扶著桌面,臉咳得通紅,仿若下一刻就要喘不過氣暈過去了一般。
瞧著,鄭剛連忙將藥拿出來喂進他的嘴裡,喝水潤喉,蘇盛承才終於緩下了急促的呼吸。
鄭剛手在他身後慢慢地順氣,他知道爺孫兩今天的談話是沒有談下來了。
畢竟是主人家的事,就算他看出來再多,也不能主動多嘴。
蘇盛承看著開啟的書房門,空蕩的,沒有一個人,忽然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兒:“鄭剛,你說和吳家聯姻有什麼不好的,他怎麼就那麼抗拒。”
鄭剛聽了,道:“先生,少爺和那位許檸的感情你也知道的。”
一提到這個,蘇盛承猛拍了一下桌面,怒聲:“有感情又怎麼了,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女人,能給蘇家帶來什麼利益,別說以前,就說她現在,ira亞太區負責人又怎麼樣,說到底還是個打工的,只要別人想,隨時都能讓她收拾東西離開。”
眼瞧著蘇盛承的脾氣要上來,鄭剛不再言語。
急速的車輛迎來了咆哮的暴風,泥沙颳著人的臉,一陣一陣的刺痛。
紅燈。
蘇黎停了下來,心髒在猛烈的跳動著,修長的雙手緊握在方向盤上,青筋暴起,仿若下一秒就要將起捏碎一般,眉眼陰晦,低沉的表情冷冷地看著前方。
綠燈到了,蘇黎右轉彎超前勻速行駛,車輪碾壓著細碎的沙石,慢慢地來到了一座小區底下。
他仰頭,看著還在亮著的燈,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現在就上去,然後緊緊地抱著她。
扣扣——
蘇黎轉頭,就看見剛才腦中還在妄想著的人影站在眼前,繃住的線斷開了。
鋒利的眉眼垂落下來,唇角向下,靜靜地望著人。
許檸披著一件白色外套,發絲還帶著點點的濕意,笑著看向車裡面的人,看見人不動,她伸手進去,將車門解鎖,然後開啟。
做好了被摸臉準備的蘇黎一頓,然後就看見一隻手拉住了他,握著他的手拉了下來。
站著,許檸張開手:“不抱嗎?”
話音落下,許檸整個人就被人攏進了懷中,許檸手動了下,隨後回抱著人,密不透風的懷抱,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薄荷味進入許檸的鼻尖。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勢,人也一樣。
頸間的呼吸炙熱。
許久才傳來一句沉悶的話語:“許檸,我困了。”
言外之意,我想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