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管家鄭剛退了出去,書房裡只剩下了蘇黎和蘇盛承。
蘇盛承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男人,和他的女兒有三分像,看著看著,他似乎回想到以前,那時候,他的女兒還是被他寵著愛著的乖巧的寶貝女兒。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也不會……
蘇盛承嘆了一口氣,眼底的回憶慢慢消散。
“坐吧。”
蘇黎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安靜著、沉默著,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意向。
瞧著,蘇盛承拄著柺杖,慢慢地站了起來,蘇黎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蘇盛承繞過書桌,然後走到了另一邊的書桌上,說是書桌,其實也並不是,因為一大半的位置擺放的都不是書,而是各種照片、各種獎杯還有許多小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小女生做的。
蘇盛承身後拿過一張照片,將柺杖慢慢靠在書架上,然後抬起手,顫抖的輕撫著照片裡面的人,臉上的表情是悲傷、懊悔還帶著隱隱不可見的恨意。
照片上的人一身粉白色連衣裙,笑容恬靜,面向著鏡頭,背景是一所大學的正門,拍照的時候天氣很好,襯得女生臉上的笑更加燦爛。
書房被悲痛籠罩著。
蘇黎顫了顫眼睫毛,久久,他看向窗外,下面是修剪完美整齊的綠植,一陣夜風襲來,輕輕晃動起了被修建的枝椏。
蘇盛承抬手掩了掩面,他轉身,看著身後的人,說:“旭……阿黎要不要來看看你媽媽以前的樣子。”
蘇黎抬起頭,指尖曲起動了下,說:“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燈光暖黃,兩人只不過就隔著兩米遠,但此刻卻彷彿成了一條跨不過的洶湧河流。
看著不深,河底卻是埋藏著未知的危險。
蘇盛承將照片放回了原位,重新將柺杖拿了起來,短發梳得一絲不茍,眉眼淩厲威嚴,如果不是那大半的銀發和微微佝僂的身軀,不然還以為是哪位青年才俊。
坐回桌前,蘇盛承看著坐在那,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模樣的人。
他說:“聽說姓許的那位姑娘回來了。”
聽見話,坐著的蘇黎猛地站了起來,表情怒然,雙眼狠瞪著蘇盛承:“別動她,”仿若被天敵覬覦了珍寶的狼,身體的毛發都炸了起來,整個身軀都弓著,齜著牙怒視面前的敵人。
可惜,現在在他面前還是個狼崽,而且是個小狼崽子。
蘇盛承絲毫沒有被冒犯地感覺,他笑著:“別沖動,我只是問問而已。”
聞言,蘇黎依舊沒有任何的鬆懈,但也冷靜了下來,掀起眉眼:“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雙手交疊在手杖龍頭上,不顯任何氣勢,就像是平常、普通的上了年紀的老人,慈愛地看著蘇黎:“我老了,管不住蘇家了,你也明白,你的那些堂舅表舅,什麼都不會,只會仗勢欺人,在外面興風作浪,小輩中也只有你能扛起整個蘇家了。”
“不然,當初我也不會逼著你進入蘇氏,就現在,你的表現讓我知道以前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如果是書房外的一群人聽見這一番話不知道是多麼的激動,這意味著,未來整個蘇家都要交到他的手上了,雖然蘇黎現在是蘇氏企業的總裁,但蘇盛承還在,最後的掌權人還是他。
而且,蘇家也不止蘇氏企業,在全國,甚至是全球,其他的産業不說掌控,但也是都有涉及的。
要不然,整個商界聽到蘇家這個名頭,無論是什麼,都會給三分薄面。
蘇盛承說了一番話,但是都沒有得到人的回應,他也不惱,撐著手杖走到了窗前,然後回頭看向蘇黎,問:“你們的打算呢?”
蘇黎眼眸沉沉:“什麼打算。”
蘇盛承笑了一聲,來到他旁邊一側的沙發坐下,說:“我記得六年前找到你的時候,你們的感情很深,怎麼?現在沒了?”
話音落下,蘇黎怒然反駁:“誰說的,”說完,又道:“我和她的事,用不著別人操心。”
蘇盛承沉默片刻,指尖點了點,道:“西城的吳家藥業你應該知道。”
“掌控全國70藥品渠道,近幾年向外拓寬的吳家,”蘇黎補充。
蘇盛承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蘇家在多個行業都有一定的地位,但藥品這一行還是沒有什麼成績,不僅是因為國家管控,還有一個就是因為老舊的藥品企業幾乎都將所有的利潤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裡,根本容不得外人插進來分一杯羹。
蘇黎看著時間,快要晚上十一點了,再下去,許檸要睡覺了。
他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蘇盛承回神,說:“前段時間我和吳家見了一面,現任的掌權人有個女兒。”
蘇黎不想聽任何的垃圾資訊,要是其他人和他說這些話,早就離開了,但是現在說話的人是他外公,雖然蘇黎不想承認,但是血緣關繫上認證他們就是血濃於水的關系。
不過,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