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知道關心朕了？”霍玄琚放下手，神情恢複如初，誰也看不出他此時到底疼不疼了，“你下手的時候，可真夠狠的。”
蘇知靄啞然。
讓她再說話，或許就要說出些不好聽的來了。
眼下還有事要央他，還是能忍則忍，等看了阿嘯之後再繼續翻臉也不遲。
“陛下。”她叫了一聲他，因已很難再對他溫言軟語，於是只得放緩了聲音。
霍玄琚聽見她叫他，便定定地看著她。
蘇知靄就這樣等了他半晌，才聽見他張嘴道：“不行。”
“為何？”蘇知靄急了，她此刻什麼都顧不上，就只想去看看阿嘯。
霍玄琚道：“你與陸庭的女兒，朕為何要放你出去看她？朕巴不得你與他們父女一輩子沒有來往。”
蘇知靄咬住下唇，終究還是沒忍住，回嘴道：“陛下也有孩子，若是臣妾因為那孩子生母的原因就不讓陛下見他，陛下又是什麼感受，將心比心……”
“沒有將心比心，”霍玄琚打斷她，“不見就不見，朕不在乎，朕只要能看見你就夠了。”
他說著便俯身過去，蜻蜓點水一般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感受到她的戰慄之後，才又輕聲說道：“朕什麼都不在乎，就算你把他殺了，朕也不在乎，無論你做什麼，朕都可以原諒你。”
蘇知靄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出什麼話。
兩人就這樣相對沉默了許久。
到底是蘇知靄有求於人，只能她繼續開了這個口，對霍玄琚道：“那麼就請陛下允許我出宮罷。”
“你答應朕，除了這樣有求於朕的時候，其餘什麼時候都要像你此刻一樣對朕，”霍玄琚看著她說道，“不許翻臉不認人。”
蘇知靄的耳朵尖紅了紅，她不知道霍玄琚有沒有發現，只能連忙點點頭：“我答應陛下，不會再冷待陛下了。”
霍玄琚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仍舊在她身上逡巡，似乎是在疑惑也是在證明，她說的究竟是不是謊話。
許久之後，他才問：“就這樣？”
“那陛下還要哪樣？”蘇知靄反問。
霍玄琚道：“你親朕一下。”
蘇知靄只想趕緊得到他的準話能出宮去，再趕緊瞭解眼下這一切，聞言便連忙往他的臉頰上觸碰過去，快得連霍玄琚都沒來得及在臉上指一指地方。
但她的妥協和敷衍，還是令他足夠滿意了。
霍玄琚終於點了頭：“好，朕準你明日就出宮一趟。”
聽到他這一句話，蘇知靄才感覺塵埃落定，下了這一場工夫也總算沒有白費。
但她也不敢立即就對霍玄琚冷言冷語，不敢讓他有收回成命的機會。
蘇知靄往霍玄琚的碗中夾了一筷胭脂鵝脯，放低了聲音道：“陛下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