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儉那隻老狐貍盯上了我,雖然如今朝中風平浪靜,但他已經幾次暗中向陛下上諫,要求陛下處置我,”蘇知靄咬牙,“不知他對付我是為了陸媛如,還是怕我毀了陛下的清譽,總之,早晚都要不妙的。”
“那麼還是不出宮的好?”令娥問。
蘇知靄思忖片刻後道:“阿嘯的身體我最明白不過,向來就是不好的,這病估計不會假,我只怕是陸家要借機生事,但……若我不出宮去,我也怕陸家真的對阿嘯下重手,逼迫我出面,這樣豈不是害了阿嘯?”
“要不要與陸大人說一說?”
“陸庭一定也想保護好阿嘯,我知道他不會坐視不理的,但畢竟是人在屋簷下,他一個人力所不能及。”蘇知靄道,“阿嘯這樣,我真的放心不下。”
令娥一時也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到了蘭林殿,蘇知靄自然是為了這件事左思右想,連午覺也沒有歇。
一直到快用晚膳時,霍玄琚來了。
如今她對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他每日都要來,她也沒有把他往外面趕,只是這麼不冷不熱的,也不說什麼話,用膳就只用膳,入寢就只入寢。
今日擺膳的時候,蘇知靄卻多看了霍玄琚一眼。
霍玄琚立刻就察覺到了,問:“怎麼了?”
蘇知靄也沒料到他竟有如此敏銳,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甚至沒想好要不要說,便一下子躊躇起來。
霍玄琚又追著問了一遍:“到底怎麼了?”
蘇知靄輕輕擰了擰眉,到底還是陸善質佔了上風,道:“臣妾想出宮去。”
他們已經許久都沒有對話過,就算是偶爾說話,也是簡單的幾個字,不能算是話,今日乍然說起來,蘇知靄自己都覺得別扭和生硬。
但是沒有辦法,為了阿嘯,她只能硬著頭破,莫說是求霍玄琚,便是出去之後真有陸家的天羅地網等著,她也認了。
“哦?”霍玄琚往後一靠,挑眉道,“你要出宮幹嘛?”
蘇知靄老老實實把陸善質的事情說了。
霍玄琚聽後,問:“所以,你是在求朕嗎?”
蘇知靄忍住一口氣,垂了眼眸低下聲音說道:“是,臣妾求陛下放臣妾歸家看看女兒。”
“你這麼久都不肯好好同朕說一句話,朕很是惶恐,”霍玄琚湊過來,讓她不得不面對著他,“你現在又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那麼朕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他拿喬拿得明目張膽,蘇知靄也沒有辦法,只好道:“我日後好好同陛下說話就是。”
“方才還稱‘臣妾’,這會兒又是‘我’了?”霍玄琚繼續挑刺。
蘇知靄臉上差點沒掛住,道:“不是陛下讓我好好說話嗎?我以為,這才是我正常與陛下說話的語氣。”
霍玄琚終於笑了起來。
他那日被蘇知靄捅的傷勢其實是極重的,如今連一半都沒好全,但身為帝王,總是要掩飾一二,早就裝作沒事一般了,此時笑得久了卻不免牽動了傷處,沒笑多久便皺起了眉,捂住了傷處。
蘇知靄看出來他是傷口疼了,便只好問道:“陛下怎麼了?要不要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