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才聽見她又換了一種語氣,頗有些委委屈屈地說道:“妾不是嫉妒德妃什麼,也不是要與她去爭什麼,只是如今宮裡統共才兩個人,妾和德妃又是一模一樣的位分,但是陛下就只讓德妃協理六宮,那麼妾算什麼?”
“宮務繁雜瑣碎,有什麼好管的,”霍玄琚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她是沒事幹,你有更要緊的事情。”
蘇知靄假裝沒聽出來他不正經的玩笑話,只繼續說道:“宮裡背後都這麼看待妾呢,只有以色侍君,沒有其他一點用處,還是說在陛下心裡,始終認為德妃出身高貴,更信任她罷了。”
霍玄琚面對她的詰問,一如既往的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笑道:“朕怎會如此區別你們?朕只是怕這些瑣事煩擾了你,讓你分去了心思。”
聞言,蘇知靄自然又有話要說,但這回霍玄琚卻沒再容得她開口,他俯下去堵住了她的嘴。
知道攫取夠了,他才又道:“朕只想你陪著朕。”
隨即,他便趁著蘇知靄已經渾身酥軟,輕輕一推便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反客為主困住了她。
她撇過頭去,霍玄琚卻捏住她下巴,強行使她必須得面對著他。
他看見她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接著她便死死咬住了下唇。
他知道她心裡在說什麼,他也知道她不能說什麼。
霍玄琚心滿意足地笑了。
無論私心不私心,他都只想她一直陪著他,他獨佔著她,他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翌日清晨,蘇知靄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作,霍玄琚早就上朝去了。
昨夜尤其勞累,大抵是她的話有些觸怒了他,或許觸怒說不上,總之也是撩撥到了他哪根弦就是了。
一夜下來,蘇知靄總歸是很不好受的。
還沒起身便渾身酸軟,蘇知靄在一團亂的被褥裡呆呆地做了一會兒,帳內蘅蕪香混合著龍涎香,氣味濃鬱又靡麗,但鼻息間還是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腥羶味。
蘇知靄終於是坐不住,正要喚人進來服侍洗漱,卻見令娥先進來,一見到她便神色一凜。
她心知估摸著又有什麼事,便聽令娥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方才賀大人悄悄傳了要緊的訊息過來,說是陽慶大長公主府上來了不速之客,是齊王派過來的使者。”
“什麼?”蘇知靄聽後也嚇了一跳,“藩王無詔不得入京,他好端端地派使者去大長公主那裡做什麼?”
令娥自然只能搖搖頭,又對她道:“賀大人說,齊王使者似乎是來打探洛安情況的,大長公主還瞞著此事,並且一直勸說其趕緊回去。”
蘇知靄慢慢往後靠在引枕上,稍加思索之後,心中便漸漸瞭然。
早前霍玄延在禁中安插眼線被霍玄琚發現,那回宮裡很是鬧了一番,雖然人都基本被抓了出來,這些人到底也沒做什麼,或者說來不及做什麼,霍玄琚無法對霍玄延定什麼罪,只是敲打了一番,但是霍玄延必定是又氣又怒的。
再加上霍玄延虐待正妃至死這個把柄也被霍玄琚抓了出來,此事酈側妃也有涉及,原本還好說,可是如今酈家因為酈青宜差點自身難保,酈家出了事,酈側妃又是酈家的人,霍玄延還能坐得住就有鬼了。
霍玄延天生暴戾非常,他僅僅只是派人來洛安探聽訊息,竟可以算得上是三思而後行了。
不過也要多虧陽慶這位好姑祖母一視同仁地愛著底下的孫輩們,幫他辛辛苦苦地瞞著。
蘇知靄馬上對令娥道:“你去告訴他,先穩住齊王的使者,並且最好能與他結交。還有盛逢朔那裡,也讓他多殷勤一些,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