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的想法萌生在他腦海裡,不,更應該說是某種直覺在告訴他答案。
女孩收好手機,仰著頭靠近他可憐兮兮道:“我是第一次來到中國,我很喜歡這裡。可是我錢不太多,要省著花所以住不了酒店,其實呢我是個揹包客,能讓我住你家沙發嗎?就一晚,明天我就要搭巴士往西走,一直走到藍星盡頭去看極光。”
“你語言學不錯。”
“當然,我可是輾轉在三大星之間的女人。當然,我最喜歡藍星文,你呢?”
陸徽音抬手看了看錶,一臉歉意,“首先歡迎你回玄土來玩,其次我也很想幫助你,但我的確愛莫能助。我並不是鵝州府本土人,也不住在這裡,沒有沙發能夠提供給你。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那邊有地勤工作人員,隔壁是妖警事務和民眾關系處理辦公室。最後還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隨便住進陌生人的家裡,並不安全。”
女孩嘻嘻地笑起來,看都不看陸徽音手指的方向。“沒關系呀,你住哪裡我都可以的。”
“恐怕不方便。”陸徽音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你父母知道你這樣做嗎?”
“你別老土了,誰會什麼事情都告訴父母啊。”女孩子表情誇張哈哈哈地笑起來,“你真有意思,怎麼這麼古板。喂,你常出國嗎?外國的教育理念和國內是不一樣的,就是,怎麼說呢,比較open吧,都憑感覺的。你懂了嗎?”
女孩挑眉,神色曖昧。
陸徽音在心裡重重嘆口氣,可能他真的是老了,明明離三十而立還有幾年,可怎麼就覺得自己跟不上這個時代,不瞭解這群小屁孩兒們的想法了。
又一架飛機降落了,巧得很,來自藍星的梧桐國。
人群又湧過來接機,不一會兒便有棕紅色長發的美女走出來,眼珠碧綠鼻子高挺,揮著手跑向前來接自己的人。熱情奔放笑容燦爛,的確同玄土國人的內斂含蓄有著天差地別。
女孩兒用胳膊肘拐了下陸徽音,“你來接誰的人是男是女?和你什麼關系呀?”
“是個女孩兒,今天從霾國飛回來。她父親讓我來接的,沒什麼關系。”
“哦,這樣啊。”女孩兒拉長了音調,“你還真聽話,讓你來你就來。你見過她嗎?漂亮嗎?知道她喜歡什麼嗎?你怎麼知道人家願不願意一下飛機就得見到一個陌生男人呢。”
陸徽音看了她一眼,眸子深深別有深意。“服從上級命令是天職,我也沒得選。”
女孩從鼻子裡發出哼哼,頗為不屑。
通道裡很快就沒人了,喧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下來。女孩晃了晃手裡的奶茶,挺大的一杯也已經見底了。“哎,要是接不到人你準備怎麼辦?”
“任務只說了讓我來接人,並沒有說一定要接到。”陸徽音笑了笑指著坐在不遠處長椅上塞著耳機的男生,問道:“你男朋友?”
“唉?你怎麼知道。”女孩兒很驚訝,追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是我和袁侖很有夫妻相嗎?”
陸徽音才不會說是因為她倆不時的視線交彙和情侶款的揹包及運動鞋,甚至連扣在揹包袋子上的棒球帽都一樣。
“別玩太瘋了,記得給你的父母打個電話。”陸徽音禮貌地交代一句,轉身就走。
女孩兒在後面大聲喊道:“喂,你就這麼走了,不等人了?”
陸徽音徑自朝前走,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