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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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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嫮宜從大樓裡出來的時候夕陽已經下沉了, 光芒不再刺眼，像是褪去了保護色。紅彤彤地十分豔麗，如劣質的猩紅色指甲。
她今天穿的中規中矩, 白色襯衫外收進黑色九分褲裡，外面是一件寶藍色複古麻花毛衣外套，腳踝依舊裸露在外。
休閑不失簡練。
幕仲生坐在四四方方的越野車裡抽煙, 他常年愛穿黑色西服套裝, 剪裁得體像是長在身上。見孟嫮宜出來了就滅了煙將汽車發動起來, 孟嫮宜拉開車門坐進去。
“已經談好了嗎？順不順利？”
“我簽了三年，不過基於敏感資訊審查的結果還沒下來, 所以還要等。”
“福州離鵝州府有近八百公裡，他恐怕不會同意。”
孟嫮宜輕抿了下唇。
他的能量巨大她一直都知道, 這次的不順從並非突發奇想，她只是想要試探他的容忍度，這才不肯照著他的意思來。
沉默片刻, 幕仲生忽然道：“為什麼換掉我拿去的衣服？不好看？”
“好看, 不然我怎麼會試。可我又不想勾引誰, 也沒有約會，穿成那樣有傷風化。”孟嫮宜支著腦袋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漫不經心說著可有可無的話，“你不是不愛說話嗎，怎麼今天這麼愛說。”
慕仲生聞言眸色一冷，頓時閉上嘴不再開口而是專心開車。
他真不是個多話的人，如無必要, 他甚至可以一直閉緊嘴巴。
他的手機放在駕駛臺上，孟嫮宜伸手拿過來。是最新款的智慧手機, 開機需要指紋或是密碼, 兩樣孟嫮宜都不具備, 只得扭頭問他，“密碼多少？”
“不記得。”
“那怎麼開機？”孟嫮宜翻來覆去看了又看，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慕仲生習慣左手扶方向盤右手搭在檔位上，哪怕現在開著自動擋也改不了。孟嫮宜抓起他的手將大拇指豎起來，然後把手機湊上去按了一下。
沒反應。
孟嫮宜咦了一聲，幹脆把他的手整個拽起來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試，結果都不對。孟嫮宜只得放下手機，等著他開啟。
慕仲生的手指節分明，又細又長，看起來非常適合彈鋼琴。掌心常年溫暖幹燥，和他冰山一樣的性格極為不符。
他就專心開車，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任由孟嫮宜盯著他看。
孟嫮宜知道，他在等自己開口求他。
從前兩人總是莫名的針鋒相對現在回想起來反倒覺得可笑，就像現在這樣，芝麻大點的事非要對方先低頭。明明他也已是一家分公司的負責人了，怎麼行事還這樣幼稚？
“不好意思，我該想到的你手機裡應該有隱私。時間還早，不如去逛商場吧，我也需要一部手機。”
慕仲生突然打了一把方向，車子極快速度地調頭往繁華的鬧市區開。
孟嫮宜沒有防備被慣性甩出去頭磕在車玻璃上，咚地一聲，然後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慕仲生靠邊停下想看一看孟嫮宜傷的如何，孟嫮宜捂住額角煩躁地推開他，“沒什麼，快走吧，晚了要又要堵車。”
慕仲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拳擊和冬泳，常年堅持肌肉鼓脹力氣自然不在話下。他輕松地拉開孟嫮宜纖細的手臂，她的反抗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人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強，疼那麼一下過後就會好，不用緊張。
慕仲生檢視後便繼續開車。
他透過後視鏡瞥一眼孟嫮宜，發現她已塞上了耳機，目光落在別處，顯然在走神。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孟嫮宜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暴躁易怒。
其實他知道自己性子是霸道且強硬的，碰上孟嫮宜的倔犟正好棋逢對手。只要她願意，破釜沉舟的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